出了幽州後,這一帶都可以稱為北地了。
汝乘縣,幽州與北地相接的一座縣城。
汝乘縣境內的一座高山上,貼木兒翻身下馬,旁邊的親兵給貼木兒遞過去了一個嬰兒手臂粗的木製圓筒。
這圓筒名叫「千里鏡」,是西域那邊的新奇玩意。
持此物,能夠看到很遠的地方,而且看得還比較清晰。
當然,這「千里鏡」並不代表它真能看到千里外的地方,純粹是商家為了賣得好,取得一個好聽的名字。
貼木兒手持千里鏡,望着遠處的大好河山,不由的感慨一句:「看來那群宋人說的是真的,幾百年前打得我們被迫遠離故土的大宋,如今真成了一隻病虎。」
當年大宋的太祖皇帝,給他們的影響太過深刻了,簡直是被打出陰影來了,後來金夏又學習大宋的文化,使得金夏的每一個百姓,都對大宋很是嚮往與崇拜。
貼木爾很小的時候,也是如此,所以現在十幾天,就一路南下,從應城橫跨到大汝乘縣時,這種如入無人之地的感受,才特別讓他感慨。
「我們可以回去向可汗稟告了,數百年前的仇恨,如今終於可以報了。」貼木爾把千里鏡遞給屬下,旋即翻身下馬,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大好河山後,道:「我還會再回來的。」
說完,調轉馬頭,一夾馬肚,離開了此地。
大宋並不是病虎。
現在在貼木爾的眼裏,它是一隻肥羊。
大宋富足,從金夏開始學習大宋的文化時,這個詞,就深深的刻進了金夏每個人的骨子裏。
對於金夏來說。
現在的大宋,就等同於守着金山的一名即將瀕死的病人,等待着金夏的掠奪。
時間來到五月份。
麟州。
一葉扁舟悄然靠岸,此處便是天江,沿江一路而上,就是江東。
如今,正是造船廠竣工的時候,陳墨從虞州遠赴而來,前來考察。
綠意盎然的楊柳叢中,柳枝縫隙之間,透過許多盛夏的斑斑點點,陳墨、南宮聞、左良倫還有造船廠的總共黃有平等人說說笑笑走了出來。
「若是有足夠的金錢支撐,屬下保證不出三個月,現在是五月四日,也就是八月四日之前,造船廠便能造出第一艘戰船。」黃有平道。
(這裏的時間參考的是明末的《使琉球記》,從朝廷下令到船造好,只用了三個月。)
黃有平也是川海人,祖祖輩輩都是造船的,手藝極好,為了拉攏他,南宮家讓他做了南宮家的姑爺。
陳墨對這方面不是太懂,直接問這船是大船還是小船,能運多少人。
「回侯爺,是大船,可以承受得住海上的風浪,此船預估是32個船艙,可載重3300石,每船應配水手、船工70餘人,水兵160餘人。」黃有平道。
陳墨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黃總工,那建造這樣一艘戰船,總計需要多少錢?」
說這話的時候,陳墨還屏氣凝神了一會。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他未穿越前,在網上看過這樣一部劇。
好像是叫《大明王朝1566》,本劇開篇就是嘉慶39年底,內閣核定去年的賬目時,工部把一筆300萬兩的戰船費記到了兵部的頭上。
而兵部表示沒收到貨,工部侍郎嚴世蕃就說10艘戰船在運修宮殿的木料,20艘是市舶司借走了,這筆賬說清後市舶司就再沒有出現。
若按這個算的話,每艘戰船的成本就在10萬兩左右了。
雖然這個價錢水分太大,其中夾着政治鬥爭,但也從側面反應出了,建一艘戰船的成本,是很貴的。
這種大型戰船,黃有平給南宮家造過不少,因此建造成本他是知道的,不過他沒有立即回答,還是看了南宮聞一眼。
南宮聞喝道:「侯爺問什麼你就說什麼,看我作甚?」
黃有平這才道:「一千兩到兩千兩左右。」
(這裏參考的是明朝的十丈福船,船價有史記載是在四百兩到一千兩,裝備價在兩百兩。)
「多少?!」
二九一 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