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西落,金烏東升。
剛入辰時,那入悶雷一般的隆隆鼓聲便是響徹而起。
陳軍以為敵軍又來襲擾了,但並不然。
瞭望塔上,負責站崗的神勇衛士卒看着不遠處密密麻麻的黑點,等那些黑點靠近了,發現是全面鋪開的金夏兵線,而且全是步卒,手持盾牌和大刀,朝着他們這方衝來。
「敵襲!」
「敵襲!」
神勇衛士卒趕緊吹響了戒備的竹哨,悠長而尖銳的竹哨聲在陳軍兵營傳遞而開。
崗樓上。
孫孟道:「侯爺,就是昨日打頭陣的那些叛徒。」
這些全面鋪開朝着陳軍軍營衝來的金夏兵線,是昨日那些潰逃的偽軍。
「又是試探?」夏芷凝蛾眉微挑,不太確定的說道。
陳墨觀察了一會,旋即心中微動,道:「讓長恩繼續帶着陷陣衛出戰,記住,這次陷陣衛不用全部出動,出三個營便可。」
「諾。」孫孟應了一聲,傳令下去了。
很快,得到命令的長恩,帶着陷陣衛出營寨,列陣迎敵去了。
與此同時。
金夏營寨前的瞭望塔上,貼木爾放下手中的千里鏡,繼而走下瞭望塔,站在眾將面前,接過一旁親兵遞來倒滿酒的酒杯高舉,開口道:「宋軍已出陣,此戰得勝,本將軍必親自在可汗面前為諸位請功。」
「願為可汗效死!」
金夏一眾將領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貼木爾率先而出,金夏營寨頓時響起渾厚的戰鼓之聲。
咚!咚!咚!
雙方營寨的戰鼓聲一陣接一陣在平原上咆哮,兩道洪流在平原上衝撞在了一起,陷陣衛與偽軍進行了血拼。
「不許退。」
夾雜在偽軍之中的金夏士卒,一把抓住一個想要向後逃竄的偽軍士卒,只見其手中寒光一閃,一顆頭顱沖天而起,那偽軍士卒兀自撲倒在地,金夏士卒一手持頭一手持刀,好似那修羅惡鬼,厲聲道:「今日就拿你這慫貨祭旗,膽敢言退者,斬!」
話音落下,一支流失正中其眉心,後者瞳孔放散,兀自向前走了兩步後,和那之前被他殺的偽軍士卒一樣,撲倒在地,生機消散。
兩軍交匯在了一起。
「萬勝。」
有了昨天的經歷後,今天的長恩出手不再留活口,每次揮刀下,都有敵軍士卒喪命。
哀嚎慘叫聲,在這片平原上響徹不休。
金夏營寨內。
耶律駑庫騎在一頭黑色的高頭大馬上,在其身後,足足有上萬騎整裝待續。
他們一個個手持帶長柄的朴刀,身披輕便但防禦力卻不弱的藤甲,尤其是他們身下的戰馬,比十二三歲的小孩還高。
眼睛大,鼻子大,雙鳧大,袖囊大。
壽旋高,膝高,馬掌骨高。
耳朵小,山三骨下。
每一匹,都是優質的戰馬。
金夏多戰馬,以前大宋勢強的時候,金夏沒少進貢優質的戰馬。
打下高遼後,戰馬就更多了,甚至達了泛濫的地步,若是糧食不夠用了,還可宰殺戰馬充當軍糧。
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固若金湯的防線後嚴陣以待。
就在這時,貼木爾的親兵快速來到了耶律駑庫的面前,道:「耶律將軍,是時候了。」
聞言,早就有些等得不耐煩的耶律駑庫拔出腰間的佩劍,調轉馬頭,掃視了一圈眾軍士,道:「揚顯我金夏軍威的時候到了,殺光對面的宋人。」
在耶律駑庫的眼裏,金夏鐵騎,所向披靡。
而對面的陳軍,幾乎全是步卒,在鐵騎的衝鋒下,不堪一擊。
耶律駑庫甚至已經提前看到勝利了。
「威武!」
「威武!」
「威武!」
「和昨天一樣,他們又潰敗了,這次還不追嗎?」夏芷凝時刻觀望着戰場的局勢,這群偽軍,簡直可以用不堪一擊來形容。
長恩所率領的陷陣衛,完全就是在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