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着時間的流逝,云云的臉慢慢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母親日漸真切的容貌。樂筆趣 m.lebiqu.com
席宏建開始糾結,他是不是真的錯了,或許他不應該為了逼媽媽坐牢選擇這條自我毀滅的路。
再後來,席宏建漸漸後悔,他感覺自己的付出就像是一場笑話。
他開始收集媽媽寫給他的信,在那個牢籠中,這些信成了支持他活下去的動力。
同蔡雲相處那幾年的點點滴滴逐漸在心中淡去,反倒是從小到大同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在他腦海中越發明顯。
他開始回憶媽媽給他的擁抱,媽媽帶他吃的美味佳肴,媽媽為他穿衣服,媽媽教他各種禮儀,留學時媽媽送他到學校那隱藏在眼中的淚水,媽媽帶他賺到人生第一桶金
同時,他心中隱隱後怕,他想不到如果當初他的計劃成功了,他這些年遭遇的事情會不會出現在母親身上。
他刑期七年,原想着等出來的時候好好同媽媽道歉。
不成想,就在第七年的時候,他和另一名囚犯產生爭執,就因他推了對方一把,將人摔成了植物人。
然後,他的刑期便又多了五年。
可這五年才是最讓他絕望的。
或許是覺得他出獄了,亦或是不想再搭理他,母親不再寫信過來了。
席宏建的人生徹底沒了盼頭。
拎着自己當初入獄時的東西,席宏建茫然的走在街頭,他有些想不通,自己當年究竟在折騰什麼。
媽媽那麼好,前途也那麼好,如今什麼都沒了。
他如幽魂般在街上遊蕩,甚至不知該何去何從。
席宏建感覺他心裏是有怨的,但他卻不知道應該怨誰。
在裏面的時候,每天都會上思想教育課,這讓他意識到他當初的行為是多麼荒謬。
由始至終,媽媽都不欠他什麼,倒是他,還欠着媽媽的生養之恩沒還
席宏建的眼睛有些乾澀,他想去找媽媽,他在裏面也賺了些錢,如果媽媽過的不好,他就給媽媽養老,如果媽媽過的好,那他就在遠處默默守護。
至少,至少要說一句對不起
正想着,一輛跑車擦着他的衣服停下。
不知道來人是誰,席宏建縮着脖子躲到旁邊,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跑車的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運動服的女人從車上下來,打量了席宏建一番:「席宏建是麼」
譚穎望着這位傳說中曾經的天之驕子:就是這個白眼狼,牟足力氣想害自己的乾媽,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多年的本能讓席宏建下意識停止身體:「到!」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寧靜,片刻後,譚穎將一個信封送到席宏建手裏:「我是餘光的乾女兒,我乾媽已經去世,這裏面是她留給你的遺產。」
將東西塞在席宏建手裏,譚穎如同出現時一般快速消失在席宏建視野中。
席宏建呆呆的站在原地,努力消化着譚穎剛剛說的話。
媽媽走了,還沒等到他的道歉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給他留下遺產。
席宏建頹廢的跪在地上,好半天后才嗷的一聲哭了出來:「媽」
譚穎的車停在拐角,直到聽見席宏建的哭聲才滿意的離開,遲來的悔恨不如茅坑裏的木板,但只要席宏建能哭她就安心了。
至少不會影響乾媽的下一步計劃。
那所謂的遺產,是一隻手機,一個寫着蔡雲詳細信息的紙,以及蔡雲當初簽下的那張價值八十萬的欠條。
欠條的期限是二十年內還完,如今已經過去十二年。
餘光死前為這張欠條單獨立下了遺囑,特意交代這張欠條由席宏建繼承。
席宏建剛從裏面出來,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乾媽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究竟是苦自己,讓蔡雲繼續過安逸日子,還是同蔡雲撕破臉,追上門要錢,完全看席宏建自己的選擇。
至於席宏建日後怎麼要這筆錢,她等着看熱鬧就好。
譚穎扒拉了下胸前的吊墜,吊墜打開後是她和餘光的大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