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姚太師三人,秦御史擠進林晏清的馬車,讓自家的馬車跟在身後。
林晏清:「說吧,今日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有事要說,還是關於太師吧?」
秦御史拱手道:「知我者,太傅也。」
林晏清笑道:「何事?」
秦御史壓低聲音道:「今日又收到幾份彈劾太子的訟詞,御史台已着人去查證真偽,一旦查實就會上摺子彈劾太子。太子剛解禁令上朝不久,再照這個局勢發展下去,怕是儲位會有變動,屆時朝堂上又要不安穩了。」
林晏清聞言,也帶上兩分愁容:
「就算儲位換人,爭鬥也不會停止,朝局動盪天楚也會動盪,亦會導致各方勢力,組成新的黨爭,屆時受苦的還是百姓……」
秦御史嘆道:「天下興亡,苦的都是百姓。太師當真不會相幫太子?」
林晏清:「他不會。他眼光甚高,絕不會將就。那個位子自始至終,他就只看上過一個人,那人不在後,他的雄心壯志也隨那人去了,任誰他也看不上,自然也就不會出手相幫了。」
秦御史:「那般驚艷的兒郎,世間少有,確實可惜。」
御書房內。
新晉的戶部韓尚書,同皇帝在暖爐邊對弈閒聊。
皇帝:「聽太子說,你最近日日都是人定時分才回府,是不是戶部堆積的政務太多?可還吃得消?」
韓尚書:「謝陛下關懷,微臣剛接手戶部,確有政務急需處理,不過已然理順了。回府晚,不全是因為政務,微臣寡淡,只知領命辦事,確實不喜交際,所以能避就避開了。」
皇帝笑道:「你倒是坦誠。上次聽你說,曾在太傅孫女的宅子裏做過帳房先生?」
韓尚書:「確有此事,不怕陛下笑話,未入朝堂前日子過的拮据清貧,母親身患重病,為給母親買藥,微臣不光做過帳房,還去扛包做過苦力。」
皇帝:「百善孝為先,何來笑話。那丫頭幾番行善,百姓對其口碑甚高,倒是難得。你與那丫頭既有那般淵源,你榮升二品大員,可曾去見過故人?」
韓尚書:「不瞞陛下,當年家母病重,林小姐給微臣賬房先生,和小妹打掃宅院的活計,還讓微臣帶上母親,微臣對林小姐確實感激,家母也說過幾次要去拜謝,可微臣卻覺不妥。」
皇帝:「有何顧慮?」
韓尚書:「微臣只和林小姐打過交道,跟林府卻是毫無交情。林小姐那時尚且年幼,加之多年未見,也不知她是否還記得當年施恩之舉,又是個沒出閣的千金,微臣怕貿然登門太過唐突。想着小妹再回府時,讓小妹先前去拜訪。」
皇帝點頭讚許道:「怪不得太子常在朕面前誇你,確實心細如塵,思慮周全。」
韓尚書:「太子殿下謬讚,微臣只是早當家操心多罷了。陛下提起林府,可是林府有何不妥,需要微臣去查證?」
見韓尚書目光清正虔誠,皇帝笑道:
「韓卿多慮了,朕只是看你在朝堂無所依仗,結交一些清流與你也是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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