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路吟風在大海上待的第四天。
這也是她第四次從這間狹小漆黑的房間醒來。
從那扇小小的窗戶里往外看去,只能看到大海,或平靜或洶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茫茫大海上漂了有多遠。
路吟風第一次醒來時,看了一眼周遭環境,就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
那伙人製造火災和混亂將她們引出去……
她捶了一下發脹的腦袋,內心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了厲海光無數遍。
路吟風昏迷前最後的意識便停留在小露珠被人從她懷裏奪走……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小露珠在哪,晏思嘉又在哪……
她們的境遇是好是壞?
莫南澤知道自己被綁架的消息了嗎?他肯定會心痛死了……
萬千情緒交織着湧上路吟風的心頭,她忍不住痛哭一場。
之後,路吟風嘗試自救。
畢竟,她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莫南澤身上。
但是除了這個小小的房間,她哪裏也去不了。
門外有凶神惡煞的人守着,每日送餐進來的倒是個女人。
路吟風第一天便嘗試着同她搭話,她聲淚俱下地描述自己是被仇家綁架的,與自己半歲多的女兒被迫分離,求那個女人能幫助自己逃出去。
女人大多都比較富有同情心。
路吟風期盼着能從她這裏找到突破口。
然而女人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註視着路吟風吃完飯。
由始至終,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路吟風心中悻悻,臉上也情不自禁地掛上一抹嘲弄的苦笑。
也對,她和他們是一夥的,怎麼可能來幫助自己。
路吟風吃完飯,躺回小床上,那女人便將路吟風吃剩的碗筷收好,轉身走出了房間。
第二天,女人再來送飯時,路吟風沒有再求救,默默地吃着。
正吃着,女人突然靠近她,快速地往她懷裏塞了一個東西,隨後立馬後退一步,神情緊張,食指豎在嘴前。
路吟風低下頭,抓起那樣東西。
是小露珠的口水巾!
她不可置信地將它放在鼻下,用力一聞,上面殘留着小露珠身上的奶香味,還有她專門的洗護產品的味道。
路吟風瞬時熱淚盈眶,看着面前的女人問道:「你是想說那個寶寶也在船上嗎?」
女人面露茫然。
路吟風盯着女人那有些許異域的臉,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是外國人!
看面相,正是東南亞那個地方的人。
怪不得一直不理會自己的求救,原來是聽不懂。
路吟風心裏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她試探性地說道:「baby……do you see a baby?」(你有看到一個小寶寶嗎?)
那女人似乎聽明白了,連連搖頭擺手,嘴裏絮絮地說道:「no baby……no……just this……」(沒有寶寶,只有這個……)
路吟風的心迅速地往下墜。
no baby……
怎麼可能沒有?這不是小露珠的口水巾嗎?小露珠不在這艘船上嗎?還是……
她眼前一黑,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無力。
只有緊咬的牙關和攥緊那塊口水巾的手殘存着一點力氣。
女人用手勢催促路吟風快些吃飯。
路吟風哪還有胃口吃。
她搖搖頭。
女人便也不多勸,直接把飯菜收走了。
路吟風躺在小床上,看着窗外照進來的一律陽光,將小露珠的口水巾放在胸口,靈魂已空。
她維持着這個姿勢,直到日光熹微,小房間內被暖橘調的夕陽光芒充斥着,她才堪堪地有點精神。
路吟風將小露珠的口水巾纏在手上,踩着床,將上身從窗戶外探出去。
海風狂亂地吹拂着她。
海面上掀起陣陣波濤,在夕陽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