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嗎？」路珠也問出了和莫芷同樣的問題。
路吟風笑笑，說道：「不痛，因為我生了你之後，大出血，直接昏迷了一個月，什麼意識都沒有，自然感覺不到痛啦。」
路吟風說得很輕鬆，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饒是如此，路珠還是被路吟風的話嚇到了。
「嘶——」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算是知道為什么爸爸會說這個女人豁出半條命生下自己了
她的心裏有某處正在悄然地瓦解。
莫芷更傷心，她緊緊抱着路吟風的胳膊，生怕她再倒下了。
兩個孩子的反應，都挺暖心的。
路吟風以前總覺得這道疤太醜，現在也釋然了許多。
「路珠是媽媽用肚子生出來的孩子，而小芷是媽媽用愛養大的孩子。」路吟風很溫柔地說道，「對於我來說，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也許是因為這種話莫芷聽過很多遍了，她很快地就接受了。
不是媽媽生出來的又怎麼樣？反正媽媽永遠是她的媽媽。
莫芷輕輕地揉着路吟風的肚子，喃喃說道：「我不是媽媽用肚子生的，我沒讓媽媽痛過！」
她的語氣里還有一絲絲驕傲。
她扭頭看着路珠。
路珠努努嘴，忽然就鼻子一酸。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紅着眼睛道歉。
路吟風都愣住了，一時失神，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不起」路珠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我不想讓你受傷的」
路吟風長舒一口氣，又摸摸路珠的腦袋。
「我又不會怪你。」她輕笑着說道，「路珠，是我自己做出這樣的選擇的，無論之前或是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後悔這個選擇。」
「能讓這世界上多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哪怕」話說到這裏，路吟風便止住了。
這個時候，不該像祥林嫂一樣怨天尤人。
路吟風不知道說這種話路珠能聽進去多少。
不過路珠低下了頭，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南澤從衛生間出來，靠在牆邊，默默地看着眼前溫馨的一幕。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眼前的畫面里，都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人。
「小叔公」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嘔啞卻怯怯的聲音，是莫斯年。
莫斯年正在竄個子和變聲，脫去了童聲的稚氣，聲音變得低沉沙啞，而他的身形也瘦得厲害。
保姆已經想方設法地做很多營養美味的餐食，他也吃得多，卻也抵不住代謝旺盛。
自從莫斯年上初中後，便比從前更沉默了。
他和莫南澤和路吟風之間像是有道無形的鴻溝一般。
不過此時此刻，他眼含期待地看着莫南澤。
莫南澤挑挑眉，朝他伸出了手，「進來吧，看來今晚是我們的『家庭之夜』了。」
路吟風也應和道：「就是，明天你們放假，今晚允許你們晚一點睡覺。」
莫芷高興得在床上亂蹦。
莫斯年也走到莫南澤身邊。
莫南澤自然而然地將手搭在了莫斯年的肩上，同時發出一聲感慨，「小伙子長得真快，有一米七了吧？再有幾年，就是大人了。」
說着，他扭過頭看着莫斯年，面帶淡笑地揶揄道：「是不是有好多小女孩暗戀你？」
莫斯年臉紅了，故意板着臉做出嫌棄的神情，「都是小孩子，哪懂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莫南澤臉上的笑意漸濃，揉了揉莫斯年的頭髮。
莫斯年感受着那寬厚的手掌在自己頭頂蹭着，心裏是無比的滿足。
這是他理想的一家，高大聰明的爸爸，溫柔美麗的媽媽，活潑可愛的妹妹和他自己。
兩個孩子在莫南澤和路吟風的臥室里瘋玩到十一點才盡興，倒在床上睡着了。
是莫南澤挨個將她們抱回他們自己的臥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