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莫斯年言辭激烈地辯駁道,「那她也是個瘋子!」
莫斯年的眼白佈滿血絲,讓他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都顯得有些詭異。
「我根本不想要那樣的媽!」
莫斯年嘶吼道:「他們不配當我的父母!」
路吟風咬住下唇,死死地護住莫芷。
瘋了,真的瘋了。
如果說莫斯年之前害死乖乖,已經讓路吟風心裏對他產生隔閡了,現在,路吟風的心算是徹底地把莫斯年排斥在外了。
白芷蘭再可惡,也不該是莫斯年對他下手。
看出了路吟風眼裏的驚恐與厭惡,莫斯年驀地冷笑一聲。
他累了,自顧自地走到沙發邊,靠着坐在了地上。
「你剛才也聽到了,她是自殺。」為了挽回一點自己在路吟風心裏的印象,莫斯年又連連解釋道,「她自己活夠了而已她自己的選擇」
「路吟風,你難道不高興嗎?」
路吟風咬着下唇,瞳孔里映照着莫斯年的身影,微不可見地搖搖頭。
她不高興,一點都不高興。
或許她曾經想要白芷蘭以命償命,但是現在路吟風的想法完全改變了。
讓她活着,每日每夜為當初所行之事懺悔,似乎比一了百了要好些。
再說,路吟風實在不想看到所謂「弒母」的情節
莫斯年應該是個好孩子,怎麼就一步一步地變成這樣了呢?
她心痛地低下了頭,發出沉重的嘆息。
這時,莫芷的心跳忽然加速,眯起眼睛,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莫斯年。
就算她再蠢,也能意識到現在的莫斯年,和她認識的那個莫斯年不一樣了。
此時此刻的莫斯年,像是經歷一場廝殺後回到自己的巢穴舔舐傷口的野獸。
可憐,卻危險。
再怎麼說白芷蘭也是莫斯年的媽媽,聽到自己媽媽自殺,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吧。
「媽媽」莫芷搖搖路吟風的胳膊,害怕地說道,「我們去找爸爸吧。」
路吟風忽地頓了一下,扭頭看向莫芷,「好,我們去找爸爸。」
說着,路吟風便一邊觀察莫斯年的動作,一邊往門口走去。
只有在莫南澤身邊,她才能獲得最大的安全感。
直到離開這棟樓,路吟風的緊張的心才稍微冷靜下來。
她頻頻回頭張望。
所幸,莫斯年並沒有追上來。
他當然看到了路吟風的動作,所以才故意不動,放他們離開的。
莫斯年垂着頭,看着自己是手心掌紋,陷入了回憶。
他將白芷蘭從精神病院帶出來後,就帶她回了家。
是他小時候和白芷蘭一起居住的家。
莫斯年還記得那是在大學附近,那時候,白芷蘭總喜歡穿着一身白衣,帶自己在大學校園裏散步。
好多哥哥姐姐見到他都會忍不住上前逗他
那個時候,就算很久很久才能見爸爸一面,他都是開心的。
時隔將近二十年,白芷蘭再次回到那個家中。
這裏的陳設沒有變過,還是二十年前的樣子。
只是所有物件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白芷蘭看着這一切,又看向長大的莫斯年,頗為動容,她蹲着捂着嘴哭了好久。
莫斯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許久後,白芷蘭哭累了,她仰起頭看向莫斯年,懊悔地說道:「斯年媽媽錯了!是媽媽一時被執念蒙蔽了,才會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
白芷蘭跪爬向莫斯年,抱住他的腿,不停地哀訴着。
「媽媽錯了媽媽對不起你」
自始至終,莫斯年的反應都很冷淡。
他的腦海中嗡鳴陣陣,根本聽不到白芷蘭的懺悔,只覺得她吵鬧。
白芷蘭的聲音都啞了。
她仰起頭,看向莫斯年,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冷淡疏離。
「斯年,你是不是在怪媽媽?媽媽會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