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寧安這位來自凡俗的先生,花二娘一直不怎麼反感。
畢竟對方給她的感覺,就是說話很實在的一位儒雅先生。
但奈何對方自打見到她開始,這嘴裏說出的話是一句比一句令人難以置信。
說什麼拜訪虛皇,那還姑且可以當作他是來上香火求機緣的。
可後來的兩次提醒,卻是實打實的讓花二娘認為這位先生有些喜歡「裝神弄鬼」!
倘若第一次提醒,可以算作這位白衣先生靈覺敏銳,意外感覺到了實力強橫之人的窺視。
可這第二次提醒,在花二娘看來,分明就是無稽之談。
段沉乃是她幼時竹馬,對他性子實力修為,她可以說是極其了解。
就像剛才,段沉說出願陪她冒險,她是一定信的,她篤定在遇到危險時,對方會為她擋刀,所以她才一而再再二三的拒絕對方。
但架不住對方的性子實在是過於執拗,尤其是在面對她的時候,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不過段沉雖然喜歡她,可在她嫁了人之後,也從未有過打擾她生活的事情出現。
對方在她的心裏,就像是親弟弟,除了在她的相公離世後,不斷的向她示愛之外,再沒有做出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所以,打心眼裏,她是相信段沉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傷害到她的行為的。
另外,她也並非全用感情來斷事,她會覺得顧先生說得是假的。
也是因為她自身的實力修為在段沉之上,她可以看透對方的實力,若真是對方在窺視,她自認為也一定能感知得到
但要是萬一,萬一顧先生是位實力高深莫測的大能,萬一窺視者真是段沉,萬一今日之事與他有關
「哎,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哪有人能演戲從小演到大的?」
「眼下還是救人要緊!」
摒棄了腦海中紛亂的思緒,花二娘便將自己廂房中的銀兩首飾,一切值錢的事物,都給收進了腰間的儲物法寶內後,便是匆忙出了門
夜色如墨,黑雲將月牙遮了個乾淨,但這長眠城內,依舊是燈火通明。
行在這熱鬧非凡的城中,顧寧安總有一種置身於前世節假日時「旅遊景區」的感覺。
那种放眼望去,瞧不見景,只能看到人的感覺,屬實是讓人無可奈何。
「前面路口,右拐進巷,復行百步後,左拐進到主街,可有快一炷香的時間。」
豆包趴在顧寧安的肩頭,既充當着夜路「明燈」,又充當着「導航」。
這讓顧寧安覺着,就那麼隨手幫着凝聚些靈氣,就能換來那麼周到的服務,實在是物超所值。
順着豆包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行,顧寧安明顯覺得眼前的人流「鬆快」了些,起碼沒有走一步停三停的「淤塞」感了。
待覆行百步,從巷子裏拐出來,再度回到主街上的時候,顧寧安已經可以大步前進了。
「豆包,你知道後面那一段主路,都是什麼鋪子嗎?怎麼能堵上那麼大一波人在門口?」
聽到顧寧安的話,豆包扭了扭身子道:「先生,那一邊是勾欄,一邊是賭坊,回回夜裏都把這條路給堵死了。」
原來是黃和賭,難怪能讓修行之妖趨之若鶩顧寧安繼續道:「距離獵斗場還有多遠?」
「前面三百步左轉,走進支街,然後再走五百步,就到獵斗場的入口了。」豆包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導航機器」般,回應着顧寧安的疑問。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後,顧寧安總算是來到了獵斗場的門前。
獵斗場建在長眠城的南邊,從外邊看,其整體外形有點像是超大型的體育場,呈橢圓形,寬闊無比,中有凹陷落空。
此刻已是亥時過半,在獵斗場的巨型拱門之前,不少手裏拿着一塊木質手牌的人,已經在陸續進入獵斗場內部。
從豆包的口中,顧寧安得知了這手牌其實就是「入場券」,其上會寫上你的座位號,進去之後自己找到對應的位置坐下即可。
每一場普通「獵斗」的入場券起售就是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