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灼,待在這長眠城內,就如同置身於一處烤爐之中。
這種時候,一碗冰飲就顯得格外誘人。
就地取材之下,顧寧安將沙棘搗碎,摻入水和少許蜜餞,做了一碗酷似冰粉的冰飲。
眼下,諾大食為鮮客棧內,唯有顧寧安一人,花掌柜已經回到了屋內去歇息,而他則是坐在一個靠近正門的位置,瞧着步履匆匆的「行人」,享受着片刻的寧靜。
有意思的是,客棧內的顧寧安將街上之人為景而觀,街上行人亦是在經過客棧前,發現大門敞開之後,也總會瞧上那麼一眼。
在瞧見這客棧內,竟然還有食客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是浮現出了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驚訝。
不過行人好奇歸好奇,卻也僅僅是在客棧門前停留片刻,就抓緊離去。
畢竟,在他們的眼裏,此時的食為鮮客棧,乃是一潭渾水,誰攪和進去了,可都沒有好果子吃。
咕嚕~咕嚕嚕~
耳畔響起了陣陣「咕嚕」聲,顧寧安看向了眼前正趴在碗前大快朵頤的豆包。
修得法術的豆包,此時已有了普通貓咪的一半大小,只不過眼睛還是黃豆大,看着很像個「丑萌」的毛絨玩具。
原本顧寧安是沒打算讓它繼續跟着自己的,好歹人家也成了熾蟲一族的王,再趴在自己肩上,當個導航,做個明燈,怎麼想也是不太合適。
怎奈何,這豆包倒是倔,才不過是一夜未見,便急匆匆的找了過來,表示一定還是得做點什麼回報於他。
對此,顧寧安也沒有說什麼,有個這麼個小傢伙在,陪他說說話,也是不錯。
眼瞅着豆包的整個身子都快栽進碗中,顧寧安也是忍不住笑道:「慢點吃,廚房裏還有一大鍋,吃不夠就再去盛就是。」
聞言,豆包抬起頭來,一臉興奮的說道:「先生!我們熾蟲一族以前不吃食物,實在是虧大發了這沙棘也太好吃了吧!」
「不過以前我也吃過一點,怎麼就感覺沒那麼好吃呢?」
「一定是先生的手藝好!」
顧寧安笑了笑道:「修習術法,改變了你的體質,你喜歡吃東西了,不一定是因為我的手藝有多好,而是因為你現在能吃了」
「不不不!」豆包晃了晃身子:「還是先生的手藝好!」
「你啊你」顧寧安笑着搖了搖頭,正打算起身去幫豆包再盛上那麼一碗沙棘冰粉的時候,客棧門前陡然出現了陣陣沉重的腳步聲。
緊接着,那一日遭裁決府審訊時的場景再現。
無數身着黑色甲冑的妖兵湧進了客棧內,一眨眼的工夫,就將顧寧安給圍在了中間。
與此同時,於二樓廂房內調養的花掌柜同樣感受到樓下出現的肅殺之氣。
故而,她也是趕忙推門走了出來,見顧寧安被一眾妖兵圍在中間,她皺了皺眉道:「怎麼?裁決府的人都很閒嗎?三天兩頭的跑到我這客棧來找事?」
門外,一襲黑紫色官袍韋府尹從妖兵環繞中走出,在他的身側,還跟着一位衣着華貴的婦人。
韋府尹冷冷的看了花二娘一眼,淡淡道:「花掌柜,你說話最好小心點!」
「咱今兒個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這位顧先生的。」
花二娘目光微凝,在想起了那華貴婦人的身份之後,趕忙同顧寧安傳音道:【顧先生,這個女人是虛皇夫人,很得虛皇喜愛,裁決府之所以能在這長眠城耀武揚威,成為一個無人敢惹的官方組織。】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那韋府尹乃是虛皇的小舅子】
聞言,顧寧安只是點了點頭,隨即回應了一句【花掌柜回去歇着吧,顧某自能應付】後,便是看向了走近身前的姐弟二人。
二樓廂房前,收到回音的花二娘猶豫了片刻後,便是回到了屋內。
就是放在以前,她也不敢,或者說是沒法對付帶着妖兵的韋府尹,更不要說如今她還受了傷。
她之所以敢出頭,全然是因為想要報答顧先生。
可如今,實力深不可測的顧先生都發話讓她回去了,她自然也就不會繼續杵在上面看着反正不過是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