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上半身的男人,兩隻手掌上綁着一塊烏黑的破布,裏頭有些鼓脹,從其靠手行走能發出類似馬蹄的聲音來看,應是在下頭墊了類似金屬物件。
石毅瞧見來人,便是笑道:「朱大,放完羊回來了?」
半身男人憨笑道:「回來了,瞧見你跟個生人一道,就想着來看看。」
「噢。」石毅指了指身側:「這位是顧寧安,顧兄弟外鄉來的,沒個落腳的地方,他幫我鋤了地,我讓他住我家。」
「顧兄弟,我叫朱大!」半身男人的笑着打了聲招呼,看向顧寧安的眼神中滿是艷羨之色。
顧寧安拱手回應道:「朱大兄,顧某可能要在寨子裏叨擾幾日了。」
「成啊,咱們寨子裏還真少見有生人勒。」
「還是像顧先生這般滿身貴氣的人。」
朱大上上下下打量了顧寧安一番,繼續道:「別誤會啊顧兄弟,我這話沒別的意思的。」
顧寧安頷首:「顧某知曉。」
「對了。」朱大看向石毅,正色道:「過幾日燭幫要來了,我來跟你說一聲。」
聞言,石毅眼神微動,笑道:「成,還讓你特意來說一聲,到時咱一起去。」
「行,兩位兄弟,咱就先走了。」
「兩個崽子還在家等着咱弄飯吃。」
說着,朱大便擺動雙臂,飛快的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之中。
望着這一幕,石毅邊示意顧寧安繼續走,邊說道:「剛才的朱大,也是苦命的,天生沒有腿,就靠着一雙手生活。」
「他家爹娘走得早,積糧沒留下多少,倒是為他留下了一對嗷嗷待哺的崽子。」
「這些年,他全靠給人放羊放牛,替人做些力氣活,再自己種種的地,把兩個崽子拉扯大的。」
顧寧安頷首:「世道苦,百姓苦。」
「嗨,已經夠苦了,不說這些。」石毅擺了擺手,隨即加快了步子。
沒多久的工夫,二人便於寨東頭停了下來。
兩間不大不小,由木材為牆,茅草為搭建而成的屋子,便是石毅的家。
跟着石毅行至木屋之後,便可瞧見一口水井,水井邊上放着的一個栓了麻繩的木桶。
「顧兄弟,我去拿兩個瓢來,咱先擦把汗。」說話間,石毅便轉身進了屋子後,又很快的就拿出了兩個瓢,遞了一個給顧寧安。
啪嗒!
石毅將水桶朝着井裏一丟,便是傳來一道水聲。
緊接着,便見其手握着麻繩,使了個巧勁兒,就拉上來的滿滿一桶井水。
「顧先生直接洗就是了,這兒有屋子擋着,無人能看見。」
說話間,石毅便脫下外衣外褲,舀起一瓢水,就從自己的頭頂開始澆了下去。
見狀,顧寧安也不墨跡,將沾了些稻草土灰的白袍脫下,跟着一道舀水沖洗起身上的粘膩來。
曾經的自己給他留下的話中,寫到了要徹底化凡。
故而,顧寧安不光將法力盡數散入神魂,就連塵垢避體等被動非凡之象給散了。
可以說,顧寧安如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俗
兩人用一桶水洗很快就見底了,顧寧安道了一聲「等等」後,就拿起水桶往井中丟去。
一旁,石毅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忙道:「顧先生,要不還是我來吧,這打水可不比鋤地,得用巧」
咚!
一桶滿滿當當的水被顧寧安擺到了地上。
石毅神色一怔:「顧兄弟,你這真是幹活的人家啊,這速度比我還快。」
顧寧安笑道:「顧某曾在荒山上獨自生活過一段時日,為了飲水每日要走上五里地去山澗中取水。」
「厲害!」石毅笑着舀起一瓢水,又從頭頂澆了下去。
顧寧安笑道:「你就以種地為生嗎?」
石毅道:「對啊,大多時候種地,另外有什麼活計就做什麼活,基本都是些力氣活。」
顧寧安道:「成家了嗎?」
「沒呢。」石毅頓了頓,笑道:「不過咱有心上人了,人家也中意咱。
507 絕非富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