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掛至東南方,時間也是過去了大半個時辰之久。
在此期間,撥浪鼓小販的攤位不斷的牽着孩子的父母光顧。
顧寧安也是信守承諾,每逢來人,就將那撥浪鼓的價錢與對方說了一番。
大半個時辰裏頭,總共賣出去五個撥浪鼓,共計五十文錢。
小販也跟顧寧安說了,他不在,不講價,十文錢一個,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因此,顧寧安也是提前就跟帶着孩子的母親們說上一句:「這攤位不是我的,我替攤主照看一會,攤主說了不講價。」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來買撥浪鼓的母親們都是異常的爽快,十文錢買個撥浪鼓,那是眉頭都不帶皺一下,臨走前都還不忘沖他道聲謝。
早集的盡頭,吃飽喝足的撥浪鼓小販手裏提着一包用黃油紙包着的包裹,慢慢悠悠的朝着自家攤位走來。
走近攤位之際,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攤位,隨即那密縫着的眼張開幾分,眼神中充滿了笑意:「書生,你這可以啊,這麼點功夫,就賣出去五個撥浪鼓?」
說話間,小販將手中提着的包裹遞到了顧寧安的跟前,笑道:「來,嘗嘗我家娘子包得薄皮大包子。」
見狀,顧寧安道了聲謝,接過包子的同時,又將那賣撥浪鼓賺來的五十文錢,塞進了對方的手中。
嘩啦!嘩啦!
小販掂了掂手中的銅錢,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熟練地從其中數出十五個銅板後,就是要遞迴給顧寧安。
正在解開纏繞在黃油紙上的麻繩的顧寧安擺了擺手:「收回去,我只說了替你照看攤子,沒說要收你的提成。」
聞言,小販繼續推着手中的銅錢:「哎哎哎!說好的,先前說好的!」
「你莫看我沒讀過什麼書,但仁義禮智信還是懂的!」
「說好賣出一個分你三文錢,你這不收算怎麼回事!」
「放心啊,我可真不是那般小氣,說場面話的人。」
恰在此時,顧寧安掀開了黃油紙,兩個足有拳頭那麼大的肉包浮於眼前。
濃郁的肉醬香味刺激着顧寧安的鼻腔,讓其食指大動。
「好!」
「這一聞就知道,是自家做得包子。」
說着,顧寧安便是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包子,鮮香的肉醬裹着鬆軟的白面,別提多香了。
「哎,你吃歸吃,把錢手下啊!」小販也是一臉懵逼,他可從沒見過給錢不要的主!
咽下口中的包子,顧寧安指了指手中的包子,笑應道:「你娘子手藝真不錯,我許久沒吃到這家裏做得包子了。」
「那可不!」
「我娘子那叫一個賢惠,要不她如何把我這樣智慧的男人,拴在家......」
再度被岔開了話題的小販抓耳撓腮了一番:「甭岔開話題,你把這錢收了!」
見這小販也是一個犟種,顧寧安伸手接過銅錢之後,不等小販回過神來,又是把錢塞進了他的手中:「你這包子很不錯,無功不受祿,我出十五文,買這包子吃。」
「這......」小販頓了半天,開口道:「這算是怎麼回事?」
顧寧安笑着指了指遠處的孩童道:「行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抓緊做生意吧。」
一聽到做生意,小販的眸子就亮了起來,拿起一個撥浪鼓,又是吆喝了起來。
一旁,顧寧安細嚼慢咽的將兩個包子給吃了下去,吃完之後,他便是繼續等待起自己的第一位顧客。
小販在一邊吆喝,一邊打量着顧寧安。
假如說之前他對顧寧安就是抱着「怪可憐的,能幫一把是一把的」情緒。
那現在,他就是沒來由的對這位書生有了些好感。
試問,那個讀書人不是「窮途末路」了,才會出來替人又寫字有看相的?
甚至顧寧安連自己的筆墨紙硯都沒有。
可見其是有多麼窮了。
結果他好好幫自己照看了攤子不說,還分幣不要。
莫非這就是「讀書人」的風骨?
「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