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精怪成建立廟宇,受人香火的事情,並不算太過稀奇。
在顧寧安看來,只要這野神的的確確替人做了不少好事,那受人香火祭拜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當然,在正統神靈眼中,這些淫祠邪祀是不能被容忍的。
這不單單是因為野神會分擔他們的香火,更多的是,野神大多克制不住貪慾。
很可能它們是從懵懂中,稀里糊塗的被人們奉為神明。
到了後來,吸收了足夠的香火氣,靈智大開的它們成了野神。
貪念一開,使各種邪術邪法來獲取更多的香火,也是相當常見的事情。
故而,若是城隍發現了自己所管轄的地界,出現了淫祠邪祀,那定然會立馬就將其扼殺......
「最早的時候,這蝠神確實做過一些好事,有人走墳地遇了遊魂上身,它會替中邪之人驅邪。」
「可後來,蝠神不甘於只有那一座類似土地廟的小廟宇......它想要更多的香火,所以就託夢於百姓,為其建造了一座大廟,塑了神像!」
「如此一來,蝠神所受的香火就愈發的多了起來......修為大進的它竟為了收集更多的香火,主動驅趕孤魂野鬼去折騰百姓,待百姓前來上香祭拜,祈求驅邪縛魅的時候,它就要求人家在廟中一連供奉七日香火,方才肯替人驅邪。」
聽到這,顧寧安打量着清元道長,笑道:「清元道長,你那法子,不會就是跟着那蝠神學的吧?」
「顧先生,貧道已是知錯,您就莫在取笑我了......」清元道長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道:「前來供奉香火百姓,大多是靠種地為生的,這一連七日供奉香火,還哪來的工夫去種地?」
「可不種地就沒有銀錢吃飯,沒有錢買香火......短時間尚看不出什麼,可這日子一長,不少斷了生計的百姓就干起了雞鳴狗盜,甚至是殺人放火之事!」
顧寧安蹙眉道:「你既是修道之人,想來也知城隍的存在,你沒有尋過當地城隍?」
「哎!」清元道長一聲長嘆:「貧道自然是想過請城隍來解決此事。」
「可奈何那山野林間,雖有人煙,卻無城隍廟,貧道曾將隔壁縣的城隍請來,結果到了地方,那蝠神廟竟憑空消失!」
「那山野本就不屬隔壁縣的城隍管轄,如今撲了個空,人家尚以為貧道在戲耍於他,要不是看在我是道人的面上,非得教訓我一番才罷。」
「憑空消失?連帶着廟宇一道隱匿了?」顧寧安有些不敢置信。
即使隔壁縣的城隍出了自己的管轄範圍,一身法力會大打折扣,但也不至於連野神廟宇都發現不了。
除非這位蝠神掌握了極為特殊的隱匿之法,外加法力修為已遠超縣城隍甚多。
清元道長正色道:「實在是千真萬確,可在那縣城隍離去後不久,那座蝠神廟又是憑空出現!」
「既然城隍都發現不了其蹤跡,那你憑什麼認為你的法術能對付蝠神?」顧寧安疑惑道。
「顧先生有所不知,我這一手金線錢若是能集齊的願力銅錢數量越多,威力就越大。」
「我本是打算,集齊千枚銅錢,配上我手中這尊師傅留下的木雕,鎮住哪蝠神廟一時三刻。」
「屆時再尋縣城隍相助,剷除那蝠神廟!」
見清元道長說這些時候,毫無半點撒謊之色,顧寧安便是頷首道:「既然如此,那顧某便陪清元道長走上一遭,去看看那蝠神廟,如何?」
雖不知眼前的青衫先生法力修為究竟如何,但清元道長知曉,一定比他高得多得多!
多一份人手,多一份力!
顧寧安願意去幫忙看看,他自然是樂得高興,連道了一聲「好」,便是緊着步子在前頭帶路。
......
卯時三刻,天剛蒙蒙亮起,本應是空氣最清澈的時候,可這山林間卻總是飄蕩着一股子濃郁的香火味。
循着香火味最為濃郁的方向走去,能看到一座廟宇。
廟宇不大不小,被林木環繞,在這林間看到這一座廟宇,總感覺是有些突兀,似是破壞了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