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未時,李信恆徒步來到鎮上,先進了酒樓。
「姑娘,我回來了。」
他一進酒樓便喊。
顏芙凝聞聲抬首:「好,回來就好,要吃點什麼?」
李信恆道:「我不餓,想喝點水。」
「有水有水。」彩玉倒了一杯給他。
此刻正是酒樓內安靜的時候,彩玉端着水杯過去時,悄悄喊了聲:「阿狗哥。」
李信恆聽得臉一紅,接過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
先前他以為她只是說說的,沒想到是真的。
以往從來不能接受的名兒,如今好似能接受了。
其實,阿狗哥,還蠻好聽的。
顏芙凝眯了眯眼,噗哧笑出聲:「李大哥的臉為何紅了?」
彩玉哈哈笑:「姑娘,我估計他喜歡我。」
她就喊了聲「阿狗哥」,他就臉紅。
李信恆抬眼望天花板:「沒有,哪有的事?」
顏芙凝道:「李大哥年紀是不小了,該着急婚事。」
聞言,李信恆臉更紅了些。
這時,馮夥計跳出來:「小掌柜,我喜歡彩玉。」
「啊?」顏芙凝一驚,疑惑的目光看向彩玉。
彩玉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李信恆猛地揪住馮夥計的衣領子:「不許喜歡彩玉。」
「你不是不喜歡麼?」馮夥計拍開他的手,「你不喜歡,還不允許我喜歡了?」
「誰說我不喜歡的?」李信恆終於承認,「我是喜歡彩玉,我娘也喜歡。」
輪到彩玉驚愕:「不是吧,我方才是瞎說的。」
說罷,跑到後廚去了。
完全不管李信恆與馮夥計爭得臉紅脖子粗。
顏芙凝瞧得咯咯地笑。
真好,彩玉有人喜歡。
往後她若與彩玉分開,彩玉也好有個歸宿。
倘若彩玉與其相公都要追隨她,她身旁也好多一個人,也算多一份保障。
待到申時正,傅辭翊來酒樓接她。
不僅他來了,傅北墨亦來了。
「嫂嫂。」少年喊得歡,白淨的臉上笑意純真,「上午我想偷偷來的,可哥哥說嫂嫂心情不好,不讓我來打攪嫂嫂。」
看到傅北墨,顏芙凝又覺得上午那頓脾氣有些過了。
她摸他發頂:「嫂嫂沒有心情不好。」
傅辭翊淡淡望着她的眼,看她眼底確實有笑意,遂放下心來。
顏芙凝又捏了捏傅北墨的頭髮:「北墨的頭髮好軟,摸起來好舒服。」
「嫂嫂,我的耳朵也很軟,你要不要摸?」
少年側着腦袋,一臉的無害笑意。
顏芙凝驚訝:「像小狗小貓一般軟乎乎嗎?」
傅北墨點點頭:「嗯,很軟的,娘說我的耳朵很軟,嫂嫂你摸摸看。」
「真的可以摸嗎?」
顏芙凝毫不客氣地伸手過去
卻不想一把被傅辭翊捉住了小手。
他薄唇微張,冷聲吐了兩字:「回家。」
言罷,顧自拉着人便走。
一行人被傅辭翊帶得走得頗快。
不多時,就到了自家院中。
傅北墨很不爽,去到木人樁前,噼里啪啦一頓打:「哥,嫂嫂還沒摸我呢。」
傅辭翊犀利的眼風掃向他:「成何體統?」
顏芙凝一噎:「北墨孩童心性,夫君如何言說?」
倏然,傅辭翊低頭湊到她耳邊低語:「我的耳朵亦軟,你想摸,便摸我的。」
顏芙凝聽得正要臉紅。
哪裏想到他補充了一句:「嫂嫂摸小叔子,說出去好聽麼?」
說罷,他放開她的小手,顧自回了主院。
顏芙凝又氣又惱。
不氣不氣,今夜還得指望他帶她翻牆。
——
夜幕四合。
傅家用完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