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顏芙凝傻眼,適才她喊得太響了,「不對,我沒說願意,我只說同意。」
「那是我聽岔了?左右一個意思。」
「才不是一個意思。」她扯罩在身上的袍子,支開話題,「你的衣裳太沉,我不要披。」
雖說後頭眾男子離他們夫妻還很遠,傅辭翊還是往她跟前一站,以擋住後頭那些男子的視線。
眸光瞥一眼她的胸襟,伸手按住她扯衣的小手。
「顏芙凝,你是女子。」
音色發冷,隱約含了些許警告意味。
顏芙凝聽得莫名:「女子怎麼了?」
疑惑間循着他的視線往下,因衣裳盡濕,胸襟處緊緊貼着身形,鼓鼓囊囊的。
立時紅了小臉,將他的衣裳裹着遮住。
傅辭翊知道她嬌氣,此刻淋雨又摔倒,再加他的袍子浸透了水委實發沉,遂直接打橫抱起她。
雙腳一下離了地,顏芙凝低聲驚呼:「喂,放我下去,這麼多人看着。」
他不是個古人麼?
古人矜持,此般當着眾多外人的面如此抱她,委實說不過去。
傅辭翊清冷出聲:「事急從權,咱們速回。」
說罷,仿若無事人一般,抱着她往堤壩走去。
彩玉見自家小姐被姑爺如此抱着走過她身側,喜盈盈地笑了笑。旋即想到他們如此親密被人瞧着不妥,加上雨大,她只好高舉破敗不堪的傘給他們遮雨。
顏博簡嗤聲:「這破傘能遮什麼?」
傅辭翊抱着顏芙凝的模樣令他不爽,但人家是夫妻,他再不爽,也無話可說。
彩玉道:「能遮一點是一點。」
來治理水災的都是男子,見小夫妻如此恩愛,紛紛叫好起鬨。
有人說道:「如此湍急的水流,傅大人都能安然復返,當屬水性極高之人。」
「傅大人與少夫人夫妻情深,真教人羨慕啊!」
「男俊女美,就算淋了雨,也好看。」
有人笑着大聲打趣:「淋了雨,傅大人是該抱少夫人。」
有人附和:「對,抱着不會摔,傅大人走路穩當。」
顏芙凝直覺面上灼燙不已,將小臉埋在某人的胸膛處,不敢側頭瞧其他。
鄔如波斜了打趣的眾人一眼,上前與傅辭翊道:「傅大人,少夫人此般淋雨不妥。今日已晚,治理之事咱們明日繼續如何?」
傅辭翊淡淡頷首:「今日都回罷。」
不多時,夫妻倆上了馬車。
彩玉緊跟在後。
一進車箱,她便取了柜子裏的棉巾出來給兩位主子。
側頭見顏博簡十分厚臉皮地也跟了進來,她當即打開車門,嗤聲:「顏公子,您就不能在車檐下麼?」
車外檐下,李信恆與江河湖海皆在。
顏博簡抖了抖身上已濕透的袍子:「小爺我也要棉巾。」
說罷,伸手。
他又不是傅家的下人,如何不能進馬車了?
「小姐?」彩玉看向自家小姐以徵求意見。
顏芙凝頷了頷首,算是同意。但身上衣裳濕了,此刻人一靜下來,便瑟瑟發抖。
傅辭翊見狀,將她摟緊,與彩玉道:「關門。」又命車外的人,「速回。」
「是,公子。」傅江應聲,喊了,「駕。」
車子疾馳而去。
他們有馬車載着回州府,速度比旁人走路快上許多。
腳步一進府門,顏芙凝便吩咐衙役:「還請多煮些薑湯,今日出去救災的人都該喝上濃濃一碗。」
「是,少夫人。」衙役道,「生薑已經備好,這就開煮。」
傅辭翊擰了眉心。
小妮子已經凍得發抖,還記着旁人。
當即又將她橫抱起,疾步往府衙後院行去。
這一幕瞧得衙役驚愕不已,在府衙幫忙的婦人們紛紛羞紅了臉。
衙役指着他們的背影,與彩玉道:「這,這」
「這」了半天,蹦不出旁的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