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博簡喘着粗氣道:「你讓老二別追,我才說。」
顏弘厚抬起胳膊擋住顏星河:「二弟稍安勿躁,先聽他怎麼說。」
「大哥真信他?」顏星河冷眸怒對此刻一溜煙跑遠的顏博簡,「這廝何時將家裏的事放在心上了?」
只顧天南海北地遊玩,心性不定,要他尋個醫術極好之人來,簡直就是胡扯。
顏弘厚嘆息:「試試看。」
他與妻子成婚三年有餘,第一年的時候,他與她蜜裏調油似的,自然不着急生孩子。
後一年,實則也不急。
第三年的時候,真的開始着急。
不管他們夫妻如何努力,妻子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
他想尋太醫來瞧,妻子卻不肯,遂轉而請了太醫院的醫女。大抵是醫女水平有限,瞧不出什麼來。
妻子為人傳統,此般生子的問題上只肯讓女醫者瞧。
而京城的女醫者寥寥無幾,偶爾尋到一兩個,瞧了也無用。
而目前的問題是,二房的四弟,三房的五弟,今年均已成婚。雖說他們比他年幼,但萬一他們先生了孩子,便是顏家長孫。
顏家長孫若從二房三房出來,總歸令人不舒服。
原先他也不計較,他是顏家嫡長子,是世子,顏家嫡長孫只能從他妻子的肚子裏生出來。
而今二房三房的目的明顯,四弟五弟皆與顏博簡同歲,如此年紀早早成婚的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想要生顏家的長孫。
將來與他的孩子相鬥。
所以在生子一事上,若被二房三房的堂弟搶了先,他這面子還要不要?
故而今年便更着急了些。
方才聽三弟說起,他便想試一試。
他們三兄弟乃同胞兄弟,即便平素有鬥嘴,但總歸是一條心的。再則老三這人,雖說心性不定,但心胸豁達,很多事情都能看透。
他不妨信他一回。
顏星河知道兄長心裏所想,寬慰道:「老四老五再怎麼都蹦躂不起來,大哥勿惱。」
顏弘厚頷了頷首,拍拍二弟的胳膊:「走,咱們去聽聽博簡怎麼說。」
兄弟兩人並肩而行。
前頭不遠處的涼亭里,顏博簡翹着二郎腿,正喝着茶水吃着點心,悠哉悠哉地等兩位兄長。
他見他們過來,抬手:「大哥,老二,你們快坐。」
顏弘厚搖了搖頭:「長幼有序,老二老二,你該喚二哥。」
顏博簡扯了扯唇角:「據說老二在春闈是第二,殿試亦是第二,在家又行二,真是夠二的。」
顏星河淡淡眼風掃他一眼,掀袍坐到他對面的石凳上。
這個三弟只比他小兩歲。
他自幼學業出眾,父親每每讓三弟以他為榜樣。如此造成一個局面,他很不服他。
「也就親兄弟才不跟你計較。」顏弘厚再度搖首,坐到顏博簡身旁,「說罷,那位女醫者是何方人氏?」
倘若真有三弟說的那般醫術,治好了他的妻,他定當重謝。
顏博簡斂了嬉皮笑臉,肅然道:「我早在歸途,三月在澎州遊玩一段時日,竟遇到洪澇。原想等洪澇過去,卻不想等了幾日,水勢越來越大,我就準備直接回程。哪裏想到在澎州城外,連人帶車地落進了河中。」
顏弘厚與顏星河聞言,對視一眼。
他們的三弟身手雖好,但不會水,連人帶車掉入河裏,情況危險。
「後來呢?」顏弘厚問。
「幸虧遇到新科狀元與其娘子,狀元命人將我從水中撈起,撈起後,我竟然沒了呼吸與心跳。」
顏博簡賣了個關子,端起茶盞品茗。
顏星河淡漠道:「你如今能跑能跳,可見當時問題解決得很快。」
顏博簡點頭:「還真被你猜對了,狀元娘子醫術了得,就是她給我怎麼按了片刻,我便甦醒了過來。」
聞此言,顏星河俊眉微蹙,喃喃低語:「是她?」
顏弘厚問:「怎麼,你見過?」
顏博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