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位年輕太醫離開後不久,傅辭翊到來。
「夫君怎麼來了?」顏芙凝抬眸問他。
「龍耀棟在,我不放心,過來瞧瞧。」傅辭翊直言不諱。
對此,宋公公很能理解:「老奴早些時候讓他們回去了,幾位皇子愣是不肯走。」
「無妨。」傅辭翊淡聲,「禁衛軍查到昨兒半夜龍耀棟進宮過,我懷疑皇上如此,與他脫不了干係。」
宋公公聞言一驚:「那如何辦?」
「稍安勿躁。」傅辭翊道,「如今還有更大的問題,龍耀棟生父正在集齊兵馬,怕是要趁機生事。」
「所以首輔大人的意思是?」
「龍耀棟此刻在宮裏,暫時不能與龍峰碰頭,那就把他控制起來。」
「老奴去辦。」
說着,就要往外走。
「慢着,你這般過去,會惹他生疑。」
「請首輔大人示下。」
「等他想要離開時」傅辭翊一道眼風掃向冷風冷影,「你們把他控制起來。」
「是,公子。」冷風冷影稱是。
宋公公還是擔心:「那宮外,倘若龍峰生事了,又如何?」
「我已與禁衛軍知會過,公公放心。」
「多謝首輔大人,老奴這下心裏有底了。」
就這時,龍床上的皇帝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了眼。
顏芙凝瞧見了,壓低聲:「夫君,宋公公,皇上醒了。」
兩人疾步過去。
宋公公俯身:「皇上,您可還好?」
「還好」
皇帝吐字很慢,有些口齒不清。
「快給皇上餵些水。」顏芙凝吩咐,「溫水。」
宋公公急忙倒了杯溫水,一勺一勺地餵進皇帝口中。
過了片刻,皇帝口齒這才清晰不少:「傅愛卿所言,朕都聽見了,甚好。」
「皇上不怪臣擅作主張便好。」傅辭翊不卑不亢。
皇帝緩緩頷了頷首,看向顏芙凝:「傅家小娘子,你與朕說實話,朕究竟是不是中風?」
「確實有中風跡象,可此刻看皇上面容與口齒,還有手腳的活動度,不是中風,而是」
顏芙凝話未往下說,眼眶卻開始泛紅。
皇帝笑了:「朕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朕是命不久矣了,大抵就是這幾日的事。」
「皇上!」
宋公公聞言,立時跪在了地上。
皇帝溫聲:「起來罷。」
「老奴自幼跟在您身旁,您如此,老奴怎麼辦?」宋公公磕頭懇求,「請皇上准許老奴跟隨皇上而去,繼續去照顧皇上。」
皇帝笑了笑:「不必,朕若走了,今後你就跟着傅辭翊與顏芙凝,他們會是好主子,朕放心將你交給他們。」
宋公公再度磕頭:「是,老奴謹遵皇命!」
這才起身。
顏芙凝落下淚來,額頭靠到傅辭翊肩膀。
皇帝微微而笑:「傅家小娘子莫哭,朕這一輩子有功有過,惟一遺憾的是沒有親生兒女。其實你此刻哭了,朕心裏挺暖的。」
「臣婦醫術不夠精湛,皇上。」
顏芙凝抹淚,淚水還是撲簌簌往下落。
傅辭翊瞧得心疼,緩緩幫她拭淚。
「怎麼不夠精湛了?整個太醫院都沒法將朕喚醒,只你能。朕還要謝謝你,有你施針將朕喚醒,朕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去交代身後事。」
皇帝淡然一笑:「你們兩個喚朕一聲皇伯父罷。」
寢宮內一片寂靜。
好一片刻後,傅辭翊終於喚:「皇伯父。」
顏芙凝跟着喚:「皇伯父。」
皇帝欣慰頷首,沉默一會,再度開口:「昨夜朕突發暈厥,是龍耀棟逼宮所致,他想讓朕寫詔書傳位給他。」
宋公公道:「傅大人方才就懷疑是大殿下。」
皇帝下令:「朕走後,傅辭翊你首先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將龍峰龍耀棟一脈給朕滅了。」
傅辭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