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幫我這麼大忙,自然該喝我家的酒。」
他補了一句,就往院子外奔去。
顏芙凝來不及阻止,趕車李說的話在理,她也不便去阻止。
眼下只希望某人能少喝點。
不多時,趕車李回來,拿來一壇酒,一碟炒毛豆。
看傅家桌面上擺放的一桌菜,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家沒什麼菜,也就這碟毛豆拿得出手,是我娘炒的。」
「毛豆下酒,正好。」
傅辭翊扶着母親落座,抬手示意大家都坐。
趕車李坐下,嘿嘿一笑:「對,可香了。」
望着滿滿一桌菜,他仍舊不好意思:「其實該我請夫子喝酒吃肉的,沒想到我反倒來夫子家吃肉。」
顏芙凝寬慰他:「李大哥莫要拘謹,我們家吃的都是簡單的食材。」
「這兩道菜是鹵豬心與鹵豬舌,我切片裝盤了。這道是滷雞爪,雞爪你總認得的。這道是香菇燉雞,野雞是夫君親自抓的。剩下這兩道是醃蘿蔔與酸辣白菜幫子,都下飯。」顏芙凝笑,「這些食材算起來沒多少錢。」
趕車李道:「村里人都說傅家兒媳三天兩頭去鎮上買肉,不會過日子,只知道吃。這會我算見識了,姑娘才是真正會過日子的人!」
傅南窈聽得不高興了:「是誰在嚼舌根?我嫂嫂買肉,變着法子做,我們可以吃很久。再說了,是我嘴饞想吃肉。」
傅北墨附和:「是我嘴饞,想吃肉。」
阿力連忙開口:「我在夫子家,天天能吃到肉。村里人不給我吃的,我在夫子家吃得很好。」
婉娘擰了眉:「前段時日,芙凝做好吃的,我與隔壁大娘爭了幾句,各說各的兒媳好,莫非因此被人嚼了舌根?」
「娘,隨他們說去。」顏芙凝給婆母夾了兩片豬心,「娘快嘗嘗看,腥味什麼的,都沒有了的。」
婉娘吃進嘴裏,很快眉宇舒展:「那天我就說我的兒媳好,隔壁那人硬要說給她吃鹹菜的兒媳好。」
「總有人嫉妒。」
趕車李打開酒罈,先往傅辭翊的湯碗裏倒了酒,而後倒自己跟前的碗裏。
倒出來的竟然是白酒。
顏芙凝夾菜的動作一頓,酒香濃烈,一聞便知度數不低。
遂勸:「夫君明日還要教書,少飲些罷。」
「沒事,教書是明日的事。」趕車李拿起酒碗與傅辭翊的碰了碰。
兩人都喝了一大口。
白酒辛辣,兩人連忙都吃了菜。
見狀,傅南窈是不敢開口要顏芙凝也飲一杯的了。
畢竟嫂嫂從不飲酒,更遑論白酒了。
這時,傅辭翊道:「好酒。」
趕車李:「好酒就得多喝。」
傅北墨與阿力眼眸晶亮:「我們能喝麼?」
趕車李:「自然是能的。」
傅辭翊卻反對:「你倆吃飯吃菜。」
待酒喝到一半,趕車李大着舌頭道:「夫子,我想拜您為師,請您教我功夫!」
說話時,就要跪下拜師,被傅辭翊抬住了胳膊。
「拜師得有講究,得選個日子,正式磕頭敬茶。」趕車李當即改了口,喚,「師父,那徒兒得選個日子。」
這麼大的徒兒,傅辭翊蹙眉。
他不喜收徒。
阿力站起身:「夫子教我功夫,我也該喚一聲師父。」
說話時也要跪,被傅辭翊一個眼神掃回凳子上去了。
「我哥是李大哥的師父,那嫂嫂就是師母,我是師姑,北墨是師叔。」傅南窈驚道,「如此,李大哥該如何稱呼我娘,師祖母?」
傅北墨笑了:「我當師叔了,嘿嘿,好!」
傅辭翊對趕車李道:「拜師就免了,我可以教你功夫,至於稱呼」頓了頓,又道,「還是喚夫子吧,我家人的稱呼,原先如何,往後還如何。」
「好!我喚您夫子。」趕車李端起酒碗敬酒,「從今往後,在我心裏,您便是我李阿狗的師父。」
聽他終於說了自己的名,傅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