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墨道:「娘說,你比我與圓臉只大幾個月罷了。」
「幾個月來着,三個月還是四個月?」他掰了掰手指,「三個月,對,才三個月!」他往顏芙凝眼前晃了晃三根手指,「嫂嫂,我不是小孩子了!」
語調滿是撒嬌的意味。
傅辭翊難得笑道:「小孩子才與嫂嫂撒嬌。」
顏芙凝跟着笑,笑聲輕靈悅耳。
傅北墨鼓起臉,氣呼呼道:「我好傷心,好難受,好想哭」
顏芙凝又笑:「好了,北墨是少年郎,不是小孩子。」
「這還差不多。」
傅北墨這才有心情吃自個手裏的栗子,方才栗子的滋味都不好了。
——
一路聊,不知不覺到了村塾。
村塾有圍牆圍起,大門口有位老伯坐着看門。
他看到傅辭翊過來,忙起身笑着相迎:「夫子來了。」
傅辭翊對他頷首致意。
看門老伯盯着顏芙凝與傅北墨好一會,笑問:「這兩位是夫子的弟弟與妹妹吧?」
傅北墨擰了眉頭,搶着道:「老伯好沒眼力,我是夫子弟弟沒錯,這是我嫂嫂!」
老伯笑得不好意思:「原來是夫子娘子,快些裏面請!」
心裏嘀咕,這位夫子尤其年輕,如此年輕就有了娘子,難怪他沒瞧出來。
夫子娘子
這稱呼還怪好聽的,顏芙凝唇畔漾出一抹笑意,腳步輕盈地隨傅辭翊進了村塾。
村塾佔地不算小,中間處是庭院,庭院旁便是一間大教舍,教舍內擺滿了書桌。
傅辭翊指了教舍邊上一間屋子:「此為辦公之所,為平時備課所用。」
顏芙凝往後面瞧,教舍後頭有幾間屋子。
「那邊的屋子是作何用的?」
傅辭翊道:「左邊那間是原先老夫子的住所,右邊那間算給我休息用,靠大門的住了看門的老伯大娘。」
傅北墨跑進了教舍,對兄長招手:「哥,你坐上頭來,我與嫂嫂坐下面聽你講課。」
顏芙凝笑着對傅辭翊道:「夫子該講課了。」
語聲俏皮。
言罷,提了裙裾,快走幾步,到傅北墨旁邊的位子坐下。
傅辭翊無奈搖首,雖覺得他們此舉幼稚,卻還是站到了三尺講台後。
顏芙凝托腮道:「夫子,教幾個字唄。」
沒想到傅辭翊卻說:「北墨曾開蒙,至於你,怕你自尊心受到打擊。」
言外之意,傅北墨幼年時已然開蒙,雖說如今痴傻,但還是認得頗多字。
至於她,大字不識,此刻要學,怕是要丟人的。
顏芙凝咬牙笑了。
她有揍人的衝動。
若非這身子嬌氣,拳頭不大,她決計想嘗試下揍人是何滋味。
這時,傅北墨搖頭晃腦地開始背三字經。
傅辭翊從講台上拿了幾本書,放到傅北墨面前:「好好讀。」
言罷,對顏芙凝抬了抬手。
顏芙凝以為他要跟自己說有關教她之事,遂乖乖地跟着他走。
沒想到一走,竟走到了他在村塾休息的屋子前。
「你帶我來這,是」
「你幫我看看,屋子裏還要添置什麼?」
他推開門,示意她進去。
顏芙凝提了裙裾,入內,在屋中環視一周,房間還挺大,比他們自家的西廂房還大些。
地面是青石板鋪成,不像自家是泥土夯實的。
屋中放了一張書桌,一張大床,靠里的牆邊有衣櫥。
她點了點頭:「條件還算不錯,就是床上的被褥要準備下。」
只是屋子裏怎麼是張大床,如此光是墊的被褥就需要大的。
這時,一位大娘不打招呼進來。
「啊呦,聽我家老頭子講,夫子與娘子過來,我就來了。」她拍了拍床板,「你們今夜是要睡在這裏嗎?」
顏芙凝忙搖頭:「不,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