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頓下,傅辭翊補充:「搬到此地時,是誰要與我同睡一床?」
此刻中間沒物什隔開,她竟不敢睡了,似怕他有非分之想一般。
他對她沒那種意思。
對
從來沒有。
顏芙凝一哽,美眸微眯,半晌才道:「我這不是怕不小心碰到你,佔了你便宜麼?」
他對她的厭惡,她又不是瞧不出來。
他不喜她碰。
書中他成為權臣,她去求他,反被他囚禁在別院。
起初她以為他想如何了她,沒想到他只想報復折磨。他即便看到她的肌膚,都仿若污了他的眼。
那時,他也不喜她碰。
然,之後的事情有了變化。
變化發生在他與丞相千金的婚期臨近時,他來別院,對她
此事的描述,她不想回憶。
依照時間脈絡來看,在他成為權臣前,他是真不會碰她。
話雖這麼說了,但現實情況又與書中不同,身為女子,該提防還是提防些為妙。
顏芙凝環視一周,房間角落有個懸着的布帘子,平常她會在布簾後沐浴擦洗。
「要不咱們將布帘子扯下來掛上?」
傅辭翊抬首瞧:「不成,布簾是用釘子釘在房梁的。」
顏芙凝嘆息:「也是,明日若要重新釘,動靜太大。南窈北墨問起,也不好解釋。」
傅辭翊:「布簾瞧着乾淨,實則有些年頭沒清洗了。」
「啊,你不早說,我洗身子都在帘子後啊。」
話一出口,她忙掩唇。
傅辭翊輕咳一聲:「布簾撣過灰塵,再則你只是躲在後頭洗,又不是用帘子擦洗身子。」
這話真難說出口,卻還是說了。
看她噘了嘴,他又道:「改日將帘子撤下,清洗一番再掛上去。」
如此她在帘子後擦洗身子也好些。
「嗯。」她點了頭。
這還差不多。
旋即又嘆了氣,今夜她與他睡時,中間沒有床單隔着了。
傅辭翊走到自己睡的那側鋪開被子,嗓音低沉:「你睡姿好些,應當不會碰到我。」
這段時日,他都是只睡床邊緣的。
倒是半夜時常聽聞她的胳膊亦或腿腳碰到掛着的床單。
顏芙凝不由得失笑,他讓她睡姿好些。
這不是說她睡姿差麼?
「放心,我不碰你。」
在床上碰他,真正吃虧的是她好不好?
再則,她還想好端端地活下去。
傅辭翊「嗯」了一聲:「那就睡吧。」
說罷,去吹滅了書案上的蠟燭,霎時間,屋內僅剩下床頭油燈的光亮。
顏芙凝悄悄從一個布袋裏拿了個月事包,而後執起燈盞。
「油燈我拿走一會,很快回來。」
隨着光線移動,傅辭翊明白過來她去作何,俊臉竟微微發燙。
不多時,顏芙凝回來。
屋中復又亮起,只見他已然躺下,她便吹熄了燈。
依舊如往常一般,寬衣解帶。
窗外,月華如練,灼灼濯濯。
沒有床單的阻隔,借着月光,傅辭翊能輕易地看到她輕緩的動作。
明知是着裏衣睡的,但此般解衣,莫名令他身體緊繃。
黑暗中,他無奈腹誹,決定將她留在身旁時,從未料到會有此般局面。
——
翌日,天剛泛魚肚白。
傅辭翊一如既往醒得早,身側的她還睡着。
她恬靜地閉着眼,長長的睫毛似蝴蝶停憩。忽而她將胳膊伸出了被子外,隨着她的動作,裏衣衣襟微敞,露出一抹白膩的香肩,一截誘人的鎖骨。
無端惹得他眸光微斂,頓時呼吸緊頓。
傅辭翊連忙下床穿衣,這床上是片刻都不能再待了。
床單必須儘快掛回來!
晨光熹微,朝暾有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