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劍客直到走入扶舟縣時,才知道渡船之上見過的幾人與自個兒同路,都是來青椋山的。
不過劉景濁並未請高圖生來,他屬於不請自來。
中土是與離洲大不一樣,別的不說,光是這入秋之後的蕭瑟景象,漫步林中時的涼爽山風,離洲絕無。
其實高圖生並不知道劉景濁要在九月初三日開山,他只是看見了那封婆娑洲邸報,這才專門繞道中土,打算再見一見劉景濁。
哪成想來的真巧,一時間他也不曉得咋個去,走的時候也沒帶多少錢啊!總不能空着手去觀禮吧?
算了算了,老子臉皮夠厚,大不了日後到了拒妖島,請他喝酒嘛!
他剛剛去路邊酒鋪買了一壺白簿,拿着還沒有走幾步,就瞅見個蹲在路邊兒抽旱煙的老頭兒。
嚯!這邋遢老頭兒不簡單啊,居然是個劍修!
高圖生試探問道:「這位前輩,也是去青椋山的?」
老頭撇撇嘴,「沒請我,我不去。」
高圖生心說也沒請我啊!
他笑了笑,蹲下來問道:「前輩認識劉景濁?」
老人斜眼瞥來,「你跟誰都能聊兩句是吧?」
高圖生面色尷尬,只得訕笑着抱拳,「叨擾前輩了,晚輩告退。」
剛邁開步子,沒成想那老人說道:「你見了劉景濁就告訴他,有個姓鄭的老頭子,身無分文,拿不出禮物來。」
雖然感覺怪異,但高圖生還是點了點頭,繼續朝前走去。
剛剛出城,就又碰到一頭白髮的老鄉了。
瞧着是少年模樣,可歲數比自個兒大多了。
只不過狄邰明顯沒搭理他,高圖生便也沒有自找沒趣,反正自己也不想搭理他。
他娘的,老子好歹也是離洲榜首,你狄邰什麼眼神兒?一座到現在還沒有派人去拒妖島的山頭兒,有臉對我這樣?
這幾天扶舟縣熱鬧的很,來的外鄉人大多都佩戴兵刃,衙門口竟然一反常態,沒讓那些個帶着兵刃報備。
其實如今這流離郡太守跟扶舟縣縣令,都怕劉景濁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哪兒敢找劉景濁麻煩。
人家青椋山九月初三開山,一地父母官哪兒能不知道?可上次雲冭縣那個事兒,讓新上任的太守後脖子發涼,打死也不敢去觸霉頭。
雲冭縣令被撤職查辦,都不押解入京,直接一道旨意下來,讓雲冭縣令隨着過平樂道的大軍一通趕赴戰場,而且是以馬夫身份去的。
至於縣丞,被兩位公主當場誅殺,不合朝廷法度,但他真不敢管。
其實要是治這太守一個失察之罪,他也不至於如此戰戰兢兢。問題是到現在,沒人說一句怪罪言語。哪怕劉景濁跑來打他一頓,他也不至於如此。
有些事情,當官的跟別人看的不一樣。
劉景濁哪怕被貶為庶民,那也還是當今陛下的二哥,見了面,依舊要恭恭敬敬喊一聲二殿下的。
所以今日扶舟縣令到太守府,其實就是想問一句,到時要不要去觀禮?
太守的答覆只有兩字,不去。
不說別的,你哪怕去了,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啊?這幾天來的可都是鍊氣士,去觀禮,自找難堪嗎?
結果扶舟縣令說了句:「太守,這是二殿下開山,長安那邊不會不來人的。咱們哪怕只包個三兩銀子的紅包,總也算是心意到了不是?」
太守一聽,當即一拍桌子。扶舟縣令還以為說錯話了,趕忙低頭走去一邊。
哪成想太守來了句:「有道理!對了
,三門守衛通知到了,但凡有人進城,兵器報備一事還是說一嘴吧,不過若是去往青椋山觀禮的,就不用報備了。」
扶舟縣令抬起頭,「這樣反倒有些過了,就像現在這樣,咱們誰也不得罪,挺好的吧?」
此時的青椋山,主峰要九月初三才能正式上去,下面客棧到底是在小鎮邊緣,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