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瞧一瞧,比自個兒小了好幾千歲,居然並稱九洲三子的左衡川,留在人間的謀劃究竟如何。
大致瞅了一眼,他又一個瞬身去了化馬縣。此時又聯想到神鹿洲青泥城那個幾乎與眼前女嬰同時出生的孩子,安子居然就承認了這個能與自個兒齊名的算卦的。
天門未開之前,斗寒洲就是板上釘釘的最北邊兒,所以化馬縣這個孩子,必然是會去到斗寒洲的,青魚在北,落下一枚定子。
至於白鹿,是送了龍丘棠溪一個人情,日後會去往離洲。
北青魚,南白鹿。
看過之後,老人又瞬身去了那處天井山魚竅峽。
兩千年前,這條青泥河下游,有一塊兒八卦石,若非石碎,黃龍潭之龍氣不可能順流而下歸至大海,從而讓人間蛟龍有了化龍機會。
很難想像,這處十丈見方的水潭,會是黃龍散道之處。
去到客棧那邊兒,安子邁步走入,要了一碗臊子麵。
那條因果循環千年之久的白蛇如今不在,但剩餘兩位女子,都不凡啊!
一個身懷七竅玲瓏心,只待一個契機,拿到個真正古琴之後便能重回登樓境界,甚至是直接合道。另一個紅衣少女,天生的種花人,若是給玉竹洲那座百花山莊得知,定要立刻請回去當做太上宗主的。
很快一碗麵便端了出來,舒珂依舊穿着大紅棉襖。
雖然已經入秋了,但也不至於穿這麼厚啊!
可事實上,即便是蜀地盛夏,她依舊不脫紅棉襖。
安子吸溜一口面,沒來由便有些感慨。
這青椋山,不曉得是好福氣,還是劉景濁好運氣了。
九歲而已便已經築起千丈靈台的天眷之人,還有自個兒找上門來,與自個兒差不多同歲的江湖人。還有一尊后勁兒十足的登樓劍修,甚至還有個尚在十萬大山,辛苦嘗試「還陽」的合道劍修。還有個也不曉得哪兒冒出來的反踵巨人,梟陽。後邊兒湖裏,定一山氣運的紅泥鰍,還有運道堪比白小豆的綠鯉魚。
甚至如今連比自個兒歲數大的九尾狐都在山中。
叫啥青椋山?乾脆去叫怪山算了。
一碗麵尚未吃完,老人又要醬牛肉,結果楊念箏歉意說道:「老先生,對不住了,我家小東家不吃肉,所以這兒不賣肉食。」
安子笑道:「拍個黃瓜總是可以的吧?」
楊念箏點了點頭,趕忙扭轉去往後廚。
此時顧衣珏瞬身至此,面色凝重,朝着老人重重抱拳,沉聲道:「前輩想吃肉,可以換個地方的。」
安子轉過頭,故作驚訝,「哎呦,顧劍仙啊?」
顧衣珏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子無形劍意,甚至把自個兒本命劍都壓到不敢露頭。
他只得硬着頭皮開口:「不知哪裏得罪了前輩?」
安子啊了一聲,皺眉問道:「想學劍?」
顧衣珏目瞪口呆,心說前輩耳朵不好?
結果安子便開口道:「這次沒冤枉你,說我耳朵不好是吧?那就得教劍了。」
話音剛落,老人一手端着碗,一手將顧衣珏提溜起來,瞬身去往青魚峰。
楊念箏端着黃瓜出來時,哪兒還有老者身影?她無奈一笑,心說不給錢也行,至少把黃瓜吃了,碗給我留下啊!
結果她一轉頭,瞧見了一臉呆滯的舒珂。
楊念箏問道:「怎麼啦?」
舒珂咽了一口唾沫,顫聲道:「剛才那老頭兒,把顧劍仙跟拎雞崽兒似的,拎着走了。」
除
了山主真實身份,青椋山上大多事情都沒瞞着舒珂。少女自然知道顧衣珏是登樓境界,還是劍修。結果就這麼給人拎走了,這不嚇人?
過了沒多久,顧衣珏便躺在青魚峰頭,一動不動。
他欲哭無淚,上次這麼挨揍,還是在崑崙。
「前輩,你上門揍人,總要給個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