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金帳里。
楊凡遠遠看着大政殿方向。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放棄前去試探的想法。
代善這次作大死的行徑,恐怕已經是徹底涼涼,再不能給皇太極造成半點兒的阻礙,而皇太極剛剛滿臉的喜色,顯然是距離汗位更近一步。
至於楊凡自己,他可沒忘記努爾哈赤還惦記他這個「親兄弟」呢!
「也罷,那就暫且靜觀其變吧。」
楊凡不再猶豫,邁步離開金帳。
而他剛出金帳不久,一道旨意便從大政殿傳出,旨意上正式以代善失德,虐待親子之名,徹底剝奪了他汗位繼承人的身份。
一時間,努爾哈赤先後兩次定下的繼承人,全部失位!
不過,代善比褚英卻好上太多,依舊擔任旗主,自身的權勢並未受到太大影響,依舊是四大貝勒之首,手握軍權。
與此同時,還有一道旨意發往了後宮。
那便是阿巴亥因為盜用宮內大批黃金而被休棄,同時,德因澤和阿濟根兩人舉報有功,被冊封為了庶妃,一躍成為了主子。
貝勒府中。
皇太極正在奮筆疾書的寫着奏摺,當得知代善正式被褫奪繼承人之位時,也是難掩臉上的喜色。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不過,當得知阿巴亥被休棄,以及德因澤和阿濟根被提升為庶妃時,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從心底閃過。
他稍作沉吟,立馬請來了范先生和齊道人。
皇太極將被傳召入宮,然後殿前問政等事情悉數說了一遍,才道:「范先生,眼下一切看上去都很順利,為何我卻有一種不安之感縈繞在心?」
齊道人和范先生對視一眼,當先開口道:「莫非是氣運示警?」
范先生也點點頭,說道:「大汗天命在身,最先知道天命將移這個事情的恐怕也是大汗!」
頓了頓,他神色平淡的說道,「畢竟,權力是會讓人上癮的,歷代人主幾乎都不能免俗,主公的不安恐怕就是源自於此,倒也並不需要為此太過緊張。」
范先生熟讀歷史,自然知道古往今來的這種事情都不稀奇。
不過,不稀奇不意味着不可怕。
歷朝歷代不知道多少皇子太子倒在了這一劫上。
畢竟年老君王依舊是君王,依舊掌握有難以想像的權勢!
尤其是在感受到身體日衰,權勢漸漸要離自己而去的時候,最是敏感無比,一旦出手,那勢必如雷霆暴風!
任何親情,在這一刻都將會微不足道!
看着范先生平靜的神色,皇太極的心頭一松:「原來是這樣。」
「不錯。不過,主公依舊要謹慎行事為上!」
范先生正色說道,「好在如今代善已經徹底去位,不管是舒爾哈齊,還是其餘的貝勒貝子,皆構不成威脅。而且,這次殿前問政,主公既然入了大汗的眼中,也是該暫時收斂鋒芒的時候了。」
「范先生可有什麼建議?」
皇太極看向他。
范先生不疾不徐的說着自己的安排:「策略可寫,但是每每行事,當多請示大汗之意。要多盡孝道,此是最不可疏忽的一點。」
「善待兄弟,多關懷後輩」
「與朝內諸多大臣保持距離,已經歸順主公的,也要令他們謹言慎行」
「」
他零零總總的說了許多。
皇太極皆記在了心裏,這才鬆了口氣道:「幸虧有范先生在,不然,真叫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主公謬讚。」
范先生露出謙虛笑容。
皇太極突然想起一事,再度詢問道:「那我與科爾沁部的布木布泰的婚事」
「一切從簡。」
范先生很快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畢竟,皇太極與科爾沁部的布木布泰,也就是大玉兒的婚事,涉及到他的滿蒙一體的根法道理,他本能的不想要取消。
「那就依范先生之意。」
皇太極點頭同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