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刻,齊公子臉上愕然的神情清晰可見。
李絢擺擺手,熊炎立刻走到了李絢身後,將一側能夠看到江面的艙板重新推進去。
艙板合攏,空間獨處,外面的江水聲再也無法透進來半點。
李絢看向面前,這是一條筆直的過道。
過道的一側艙板後是外面的大江,而另一側,則是一連排的窄艙艙門。
這裏原本就是官船用來囚禁犯人的地方。
在審訊折磨完犯人之後,順手便將其扔到了外面的江河裏。
李絢面色嚴肅對着熊炎點點頭,熊炎立刻上前走到了第二個窄艙艙門之前。
艙門拉開,穿着白色乾淨長袍,俏麗的臉蛋被洗的十分乾淨,身上甚至還帶着一絲茉莉香氣的舒雪晴,出現在外面柔和的光線下,也出現在李絢的眼前。
和齊公子一樣,舒雪晴雙手雙腳給麻繩捆的死死的,嘴上同樣被綁了布條,只不過她沒有齊公子那樣狼狽,而是靠坐在了一側的船板上。
熊炎扶着舒雪晴的胳膊,將她扶了出來。
李絢對着熊炎點點頭,熊炎立刻解開了舒雪晴上的繩索,甚至就連她嘴裏的布條也給解了開來。
然而舒雪晴就站在那裏,也不開口說話,只是仿佛失神一樣的看着前方的地板,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李絢看着這樣的舒雪晴,微微搖頭,感慨的說道:「他就是個蠢貨!」
舒雪晴猛然抬頭,死死的盯着李絢,眼中的憤怒在一瞬間噴薄欲出,最後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說道:「是的,他的確就是個蠢貨,徹頭徹尾,里里外外,完完全全的蠢貨一個,而且不只是他,你也一樣。」
「本王嗎?」李絢笑了,他側過身,靠在背後的艙板上,斜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舒雪晴,說道:「是因為剛才齊公子說的那間你常去買胭脂的胭脂鋪,還是你常去上香的那座佛寺,你放心,相關的信息本王立刻就會讓人傳給杭州水師。」
「水師?」舒雪晴眼神一挑,眼皮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動了起來,李絢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說道:「當然是水師,如今在整個杭州,本王唯一信任的就是水師,總不會就連冀都尉也都是你們的人吧,他可不像可憐的金計,你們只是稍微動手,就抓住了他的把柄。」
舒雪晴眼神瞬間驚恐,神色有些僵硬,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李絢:「你竟然知道金計的底細?」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多難猜之事,金計當年在西域拼殺,每戰盡力,戰功卓著,如此才積功成為杭州城門校尉,只可惜,他為人太過貪婪,被你們抓住了把柄而不自知,最後才會成為被你們利用又放棄的那個棋子。」李絢感慨一聲。
天陰教的人,從來不會真心實意的替大唐奮戰。
即便是僥倖加入了府兵行列,但作戰之時,也頗多算計。
這種人拿出履歷一翻就知道了。
李絢從杜必興那裏,獲得了關於金計更多的信息。
包括他當年在西域戰場上,每戰盡力,拼死搏殺之事。
李絢對於金計的判斷瞬間就立體和清晰起來。
「你們想的或許是以他為跳板,然後推你們的人出來,掌握整個城門體系。」李絢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不屑的說道:「本王當初便覺得不對,像金計這樣關鍵位置的人物,如何會輕易暴露,換作本王,早已經切斷了和他的所有一切聯繫往來,唯恐露出絲毫馬腳。可你們不是。當初正是因為有此懷疑,故把本王向袁刺史建議從杭州水師調人去守城門,」
舒雪晴的眼睛微微一低,面無神色,李絢
立刻就笑了起來:「本王已經建議,杭州城各門立刻換防,想必應該是能有些幫助的。」
舒雪晴所有的動作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下來,她試圖抬起頭看向李絢,但始終未能抬起。
「另外還有齊公子,被你當成玩物一樣戲弄的齊公子,他當然也知道這半年時間裏,你通過他的手,朝婺州輸送多少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