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橋上,無數刀槍林立。
兩岸碼頭,已經清理一空。
站在船首,沉思了許久的李顯,看着熟悉的紫微宮,目光不由得看向乾陽殿的方向。
在那裏仿佛有一雙凌厲的眼睛在盯着他。
無盡的壓迫襲來,但這個時候,一道人影卻從自己的背後站了出來。
這個人不是李絢,而是裴炎。
「十年尚書左僕射,十年之後,殿下應該能夠在朝堂站穩,到時候,讓裴相貴榮致仕便可。」李絢側眼看向李顯。
「好了。」李治笑着擺手,沒好氣的說道:「不要這麼哭喪着個臉,每到冬天,朕的身體都不好,但只要熬過了這個冬天,朕的身體就會好轉過來,歷年都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津橋北碼頭之上,十幾名青衣內侍在恭敬等待。
「治國齊家。」李治悄悄御榻,然後說道:「朝政的諸般手段,也可以用在後宮,你和太子妃雖然夫妻伉儷情深,但後宮之權,亦不可全部交託於他,你要明白,後宮一切都是以你為主,而不是他人,太子妃也不例外。」
如果說李顯在長安,武后在洛陽,那麼自然相安無事,可如今,李顯和武后都在洛陽,那麼朝政是由李顯主持,還是由武后主持,這裏面要有一個明確的說法,不然朝政會亂的。
等到眾人相繼從船上下來,范雲仙這才上前一步,沉聲開口:「傳陛下口諭。」
一瞬間,史上無數明君的名字出現在李顯的腦海中。
李絢的有些緊張的心緒平靜下來,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冷漠,但下一刻,身體微微前恭,眼神肅穆莊重。
李治笑笑,直接擺手道:「這些事情,若是想不明白,就直接去問彭王。」
「臣,彭王絢領旨,天后萬福金安。」李絢向前認真拱手,然後起身,邁步走上金階。
他要去見皇帝,而李絢要見武后。
承天門上,守衛宮城的依舊是程處弼。
「孤開口嗎?」李顯有些微微皺眉。
需要和裴炎好好談談,李顯心思轉動,看了李絢一眼,隨即放心道:「好!」
皇帝召見太子,皇后召見彭王。
李絢對着李顯拱手,溫和的道:「殿下,陛下身體應無大礙,若是不出意外,殿下不久便可見到陛下。」
李絢微微一愣,詫異的看向四周的其他人,姚令璋,蘇良嗣,韋弘敏,程務忠等人都下意識的側過了頭。
若是貿然換人,反而會引起朝野不安。
入端門,進承天門。
李絢平靜的搖頭,道:「殿下到時只需點頭,遵陛下之命便是,至於其他的,或者左右司郎中,或者御史,又或者乾脆就讓裴相自己來,不過在那之前,甚至在封禪之前,殿下需先要和裴相好好談談。」
李治抬頭看向貞觀殿外,開口道:「一年監國,可有什麼特別感受,尤其今年洪澇多發,左相和何監天下治水,有何領悟?」
李絢微微鬆了一口氣,哪有什麼明年,皇帝能妥善度過封禪,便已經是蒼天降恩了。
「臣等領旨,天后萬福金安。」群臣沉沉躬身,徹底的鬆了口氣。
「喏!」李顯再度沉沉鞠躬,然後小心的坐在床榻上。
范雲仙一甩拂塵,肅然道:「皇帝口諭:讓太子到貞觀殿見朕,讓皇后代朕見一見彭王,詢問西域之事。」
其他船隻則是前往橋南,在南岸碼頭靠岸。
李顯點點頭,封禪之前,就連正旦大朝都要為封禪讓路,所以關於明年諸事,很可能要放到元宵朝會才會去商議。
李顯神色肅然的躬身,道:「監國艱難,各人各有所求,想要平衡各方,還需摸准脈搏。至於治水,天下治水,還是上下相濟最為重要,其次便是摸清天下水道,之後便容易多了。」
群臣微微一愣,然後同時俯首:「臣等恭聽天后諭令!」
王福來從先帝時期就已經在跟隨父皇,他這般模樣,說明皇帝身體無恙
這算什麼事?
程處弼雖然是天后親信,但他鎮守宮門多年,群臣已經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