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連下了七天的暴雨徹底停下。
論欽陵站在安多城牆上,眺望着二十里外的瑪榮關城。
兩地中間已經是一片澤國。
微微側身,論欽陵問道「國使,你說南昌王在這條山道上,究竟積攢了多少洪水?」
扎巴拉輕嘆一聲,說道「南昌王天才,竟然能想到利用城關當做堤壩來使用,這幾日的暴雨本就很大,甚至還消融了大量雪水……大相,如果不做應對,安多恐怕難保。」
「所以才向國使討教,除了眼下的法子,我們還有什麼辦法應對?」論欽陵終於轉身,熟悉的面容上帶着蒼老,甚至就連兩鬢都已經徹底的白了。
扎巴拉微微搖頭,苦笑的說道「大相,這種事情,不是下官這種文人能想出辦法來的。」
「國使在大唐多年,和唐人交流頗多,各種兵書戰策應也了解不少,對於這種事情,應該有辦法的。」論欽陵平靜的看向扎巴拉,絲毫不給他推脫的餘地。
扎巴拉苦笑一聲,他能說什麼。
論欽陵回了邏些一趟,邏些城中被殺了個血流成河。
前任贊普芒松芒贊有好幾個兒子,芒松芒贊病逝之後,王妃沒盧氏和論欽陵直接立了沒盧氏的兒子繼任贊普。
其他各個小王子迫於論欽陵的壓力不得不臣服,然而當論欽陵應對大唐失當的時候,他們想的不是要如何團結一致,應對接下來的困局,而是試圖聯合在一起,掀翻噶爾家族在吐蕃的統治。
絲毫也不管已經殺到了唐古拉山的李絢。
或許他們以為,沒有了論欽陵,他們更能抵擋住李絢的攻勢。
誰讓論欽陵已經在李絢的手下敗了那麼多次呢?
但可惜,論欽陵對邏些的掌控,遠遠超過那些人的想像。
一場血腥屠殺下來,整個邏些噤若寒蟬。
即便是偶爾有幾個替人求情的,這個時候,也已被殺的乾乾淨淨。
扎巴拉知道,如果給論欽陵時間,或許他會拉攏分化,一點點瓦解這個所謂的同盟,但在李絢已經在唐古拉山,開始建築堤壩蓄水的時候,論欽陵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只有殺。
殺個血流成河。
扎巴拉抬起頭,看向視線盡頭的格拉丹東雪山。
雪山山頂依舊是皚皚白雪,但雪山之下,卻是被融化了很多的雪水。
這些水,全部都被李絢用漫長的山道,還有山道上的關卡給鎖住了。
像一條長龍一樣的鎖住了。
論欽陵原本為了防止大唐攻破城門,刻意堵死城門的手段被李絢充分的利用。
甚至就連城池也成了李絢蓄水的工具。
想到這裏,扎巴拉突然心裏一跳,低聲說道「大相,要不我們現在反攻吧,那些城關之中不可能有太多唐人的。」
現在的那些城關當中滿是水,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如何守。
「他們有船。」論欽陵微微搖頭,道「就算我們好不容易殺上去了,但面對鋪滿了水面的船隻,還有船上的弩箭,我們只有送死的份。」
「但我們人多,哪怕佔領城牆,然後打開城門,開城放水也好。」扎巴拉的臉上帶出一絲決絕。
只要能提前將水泄掉,那麼沒有了這股壓力之後,即便是李絢,囤積再多的水,也難以對他們造成威脅。
「試一下吧。」論欽陵笑了,擺擺手說道「調五千人去瑪榮,就算攻不下城關,逼到他們自己開城放水也好。」
扎巴拉眼神一跳,論欽陵的意思,就是犧牲這五千人,換取李絢開城放水。
半個時辰之後,五千人的騎兵,攜帶各種攻城器械,從打開的城門中緩緩而出。
扎巴拉身體前傾,看向城下長達一丈的木樁,斜刺向天。
城門洞內,大片的條石被搬了出去。
依舊是論欽陵的老習慣,用條石堵門,這樣既能避免洪水沖刷城池,也能夠避免被唐人攻破城門。
扎巴拉突然停頓,抬頭看向論欽陵,然後說道「大相,城門條石的佈置是不是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