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助世界樹及時間與空間權柄的力量,沐輕枳將這個世界的時間倒回了一切尚未開始之前。
只不過時間上的倒回,卻並不代表一切事物都重新回到了原點,那些和世界本身牽扯太深的存在,尤其是和那幾個生命之敵有過交集的,很難恢復如初。
——典型的,便如尼德霍格和奧丁。
其次,在這場時空的逆流中,能夠保留下記憶的可能還不到百人,很多邏輯上的漏洞都需要她去一一的進行填補。
雖然說在路鳴澤的感知中,時間倒流對於他而言可能僅僅連半秒鐘都不到,但沐輕枳自己,可是實打實的頂着時間的逆流走了幾個月。
重新從世界樹中分離出路明非,重新從眾生之腐的泥潭裏面撈回被吞噬的諾頓和康斯坦丁,重新的一一調整世界運行的因果邏輯規律
——這當中的每一項,都極耗時間和精力。
就算是沐輕枳她持有着精神權柄,也把她給累的夠嗆,好懸差點沒能緩上來。
不過好在在現在,最難的一部分已經完成了。
這場位於醒神寺上的聚餐,一直從中午持續到了晚上時分,只有在切身體會過世界的毀滅之後,對於平常時的日常生活,才會顯得格外珍惜。
似乎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樣,在這場宴席上,零和繪梨衣都緊挨在了她的身旁,對此,沐輕枳相當無奈。
屬於她自身右手的概念被奪走,她現在的右手是純粹就是她用幻想之力擬化出來的,為了不被其他人察覺出異常,她不得不分心時刻關注調控右手的情況。
本來之前幾個月不眠不休的對於世界的調整和修復就已經很耗精神了,眼下這幾個小時的聚會下來,她差一點沒被累死
「接下來還要走嗎?」
安靜的長廊上,路鳴澤出現在了她面前。
「會,不過我大概還會在這裏停留三個月時間,有些事情總得處理完再說,我之前答應過他們的。」
用毛巾擦了擦手,沐輕枳點了點頭。
「必須要走?」
不自覺的,路鳴澤皺起了眉頭。
「那個敵人是被我引來的,雖然這次僥倖贏了,但對方可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在它再度找到我之前,我必須變得更加強大。」
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沐輕枳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去做,就能夠不去做的。」
「…」
「放心,這次不會像上次那樣,你們可以當做我出了一趟遠門,我又不是徹底斷了聯繫,有事的話,你們還可以直接打電話找你還沒脫困?」
似乎像是發現了什麼,看着面前的路鳴澤,沐輕枳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不應該啊,昆古尼爾已經不在了,你應該是可以輕鬆的」
「脫困?就算是出來了,那又能如何?」
抬起頭,路鳴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我是舊時代的殘黨,在這個新時代里,沒有可以容納我的船。」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在意的人和事並不多,僅僅也就那麼寥寥三個而已。
他在意一個人,想彌補一個人,同時,他也想殺死一個人。
但是現在,他在意的人要離開,他想彌補的那個人不需要他再出現在對方面前,最後甚至於連他想殺的那個人,都已經自己殺死了自己。
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老實說,他不知道。
「不是,誰說沒有容納你的船了?」
聞言,沐輕枳頓時顯得更驚奇了。
「別以為事情就完了,接下來需要你忙的事情可是有老大一堆,那些沉睡在世界各地的尼伯龍根里的那些萬千龍族都需要人來領導,你該不會是想把這個重任交給夏彌吧?」
「領導?」
「對啊,我之後會等等,有人叫我,之後等過半個月你就知道了,我這次回來,可是打算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的。」
對着路鳴澤擺了擺手,一邊回應着酒德麻衣那邊的呼喚,沐輕枳一路小跑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