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攥着手心,手心裏一片潮濕,心頭卻漫起一波又一波的苦澀。
宋明慧的婢女小聲道:「真是不要臉,沒名沒分的就爬主子的床,勾欄院裏的女人都沒這做派。
她不敢和姑娘你打賭,萬一輸了,她以後豈不是沒法往主子床上鑽了。」
「你胡說,我沒有。」
素月蒼白着小臉,大聲反駁。
宋明慧的婢女撇撇嘴,「那你為何不敢和我們姑娘打賭?還不是怕會輸。」
素月心中怒氣翻湧,不由脫口而出,「賭就賭。」
宋明慧笑了。
「那就一言為定,如果你輸了,請你立刻從王爺房裏搬出去。」
她撩了下頭髮,「畢竟以後要在王爺身邊貼身照顧的人是我,有你在,始終不方便的。」
素月心中仿佛被針刺進去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攥着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到旁邊的灶台上,準備再做一份菜。
她照顧了王爺三年,對王爺的口味了如指掌。
萬一王爺不肯吃宋明慧做的飯菜,還有她這一份頂上。
剛開始切豆腐,宋明慧忽然湊到她身邊,手裏拿着一個荷包晃了晃。
「本姑娘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賭,你為王爺做飯的訣竅無非就是它而已。」
她打開荷包,有股熟悉的淡香味撲面而來。
是香草種子磨成的粉。
素月一下就聞了出來,不由臉色微變。
宋明慧捏着荷包,笑得滿臉得意。
「你真以為本姑娘傻麼?不打聽清楚,沒有完全的準備,怎麼敢去太后面前吹噓為王爺調理身體?」
素月握着菜刀的手晃了晃,差點切到手指頭。
宋明慧輕蔑一笑,將荷包交給自己的婢女。
「小心一點別灑了,每一樣菜里都放一點,另外,王爺口味清淡,不要放太多鹽和調料。」
婢女接過荷包,笑得滿臉諂媚。
「有了這一味調料,王爺定然喜歡吃姑娘親手做得菜。」
宋明慧笑得一臉燦爛,「就你話多,還不趕緊切菜。」
一旁的素月聽着主僕倆的打趣,捏着菜刀的手不停顫抖。
一顆心卻猶如掉進了冰窟中一般,不停地往下沉,越沉越冷,直到被一片冰川包圍。
許久,她方才喘出一口氣,默默地開始低頭切菜。
宋明慧撇見她的動作,嗤笑她多此一舉。
素月嘴唇抿到發白,三年來早已做了無數遍的菜今日卻覺得格外難做。
好不容易等她將一菜一湯做好,宋明慧那邊早就將飯菜收拾好,放進了食盒裏。
四菜一湯,清香撲鼻,擺盤又精緻漂亮。
素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剛做好的香草燉豆腐,菘菜三鮮湯,抿着嘴唇將一菜一湯放進食盒裏。
走到主院門口,宋明慧伸手擋住了她。
「既然是打賭,那就應該我先送飯菜進去,素月姑娘在院門口先等着吧。」
說罷,宋明慧扭着腰肢走向正房。
素月提着食盒站在院門口,冬日的冷風吹得人骨頭縫都覺得冰涼。
她跺了跺幾乎快凍僵的腳,抬頭看向正房,只覺得時間漫長得令人焦灼。
砰。
正房裏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似乎是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着傳來蕭恪低低的吼聲。
素月眸光微亮,下意識提着食盒往前走了兩步,卻被宋明慧的婢女攔住了。
「急什麼?我家姑娘還沒出來呢。」
素月蹙了下眉頭,聽到正房裏又沒了動靜,過了片刻,傳來宋明慧嬌俏的笑聲。
她一顆心又往下沉去。
天不知何時陰了下來,冷風比剛才又急了幾分。
她覺得自己快要凍僵的時候,正房的門終於打開了。
宋明慧笑吟吟地提着食盒走出來,走到她身邊,打開了食盒。
食盒裏的四菜一湯只剩下了三菜一湯,無論是菜和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