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一使勁,將段德興生生從石頭旁扯開了,踉蹌着跌倒在地。
看到腰上纏的白綾,他眼中陡然迸發出一抹光亮。
有人來救他了?
下一刻,院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臉色蒼白,瘦骨嶙峋,眼中殺氣騰騰。
正是穆紅蓮。
儘管細心調理了兩日,但她身體還十分虛弱,走得並不穩。
是顧楠一路將她扶着進來的。
但是到了門口,她穩了穩身形,向顧楠點頭致謝,然後一個人一步一步走進了大堂。
段德興看到穆紅蓮,猶如見鬼了一般。
先前他試圖讓人抓了懷璟來威脅鳳九川和段秋寧,抓到人後丟在了莊子上。
誰知第二日莊子上的人來報,說抓來的那個孩子跑了,不僅跑了,還將墓室里的穆秋蓮等人放跑了。
他得知消息,猜測是鳳九川和高緒暗中安排的,生怕夜長夢多,這才按捺不住在今日的婚宴上發動。
卻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秋寧看到走進來的穆紅蓮,瞬間紅了眼圈,急忙撲了過去。
娘。
「秋寧。」
穆紅蓮緊一把抱住女兒,看着明明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嫁衣,女兒曾經甜美可人的小臉如今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就是抱着自己的手也是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穆紅蓮的淚水瞬間決堤。
「是娘不好,是娘沒有本事,娘沒有保護好你啊。」
「秋寧,娘對不起你。」
秋寧搖頭,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滑落下來。
她急切地想用手表達不怪娘,誰知穆紅蓮一看她的手勢,哭得更加厲害了。
「段德興這個畜生,把我好好的女兒給折磨成這個樣子,今日我要你生不如死。」
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淚,拍了拍秋寧。
柔聲道:「今日娘會親手給你報仇,把咱們娘倆的仇一塊都清算完。」
段德興驚恐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穆紅蓮,想大聲罵穆紅蓮,誰知一張口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喊聲。
他捏着喉嚨,急切地想開口說話,但他越急切,發出來的聲音越模糊,最後變成了啊啊的叫聲。
他啞了!
穆紅蓮俯視着他,緩緩蹲下身來。
「段德興,你為煉血蠱丹,將我和兩位姐姐,幾個侄女囚禁三年,不停地取我們的血煉丹,簡直喪盡天良,泯滅人性。」
袖子裏滑落出來一把匕首,臉色倏然一冷,一刀狠狠扎進了段德興的左手臂。
「這一刀,是為大姐報仇。」
段德興瑟縮一下,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穆紅蓮拔出刀,在他還沒喘息過來時,又一刀狠狠扎進了他的右臂。
「這一刀,是為二姐報仇。」
「啊啊!」
穆紅蓮冷着臉,沒有絲毫猶豫,第三刀直直扎進了段德興的大腿上。
「這一刀是為我自己報仇。」
段德興疼得幾乎暈厥,還沒等暈過去,穆紅蓮又一次拔出刀來,狠狠扎進了他另外一條腿上。
「第四刀,是為了給秋寧報仇,她被我捧在手心十幾年,我都沒捨得碰過她一根手指頭,你竟然把她生生毒啞。」
再一次拔出刀來,腥紅的血濺了穆紅蓮一臉,她渾不在意地抬手拭去,然後將刀尖對準了段德興的心口偏左一點的地方。
然後手起刀落,狠狠扎了進去。
「這一刀,是為整個段氏家族被你們禍害致死的女人報仇。」
「段德興,我不會直接扎中你心口,讓你痛快死去,那樣太便宜你了。
我要一點一點地放干你的血,要讓你活生生地受過我們所有受過的苦,然後在悽慘中死去。」
段德興已經疼得整個人擰成了麻花一樣,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發出低低的哼哼聲。
疼得暈過去,又疼得醒過來,整個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