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了一瞬。
顧楠望着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眼睫輕顫,輕輕掙脫了蕭彥的手。
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聲音依舊溫和平靜。
「身為妻子,妾身理應對王爺敬重有加,王爺要的不是這樣嗎?」
蕭彥臉上血色一寸寸退去,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這明明是他想要的。
他想保護顧楠,但又不敢陷入情愛,最好的方式不是夫妻相敬如賓嗎?
可顧楠現在一口一個妾身,敬重有禮,平靜溫和的模樣,他心裏為什麼又這般難受?
只覺得莫名的煩躁在胸腔四處游離,卻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出口。
「我們是夫妻,其實可以不必這般....這般生疏。」
他低聲喃喃。
顧楠被這句話氣笑了,抬頭看着他,輕聲問:「王爺覺得夫妻之間應該怎樣?
似王爺這般,仿若對待一個物件一般,時而熱情如火,時而冷淡如冰?」
蕭彥瞳孔微縮,急急解釋。
「我從沒有把你當做物件,我.....對不起.....我只是.....」
對上顧楠清亮的雙眸,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我只是不想讓你那麼生疏。」
顧楠靜靜看着他,眼底的光亮一點點散去。
俏臉微沉,聲音帶出兩分冷淡。
「原來王爺不想要生疏,那妾身便不客氣了。」
她起身打開身後的衣櫃,從裏面找出一個藍色的包袱。
包袱塞的鼓鼓囊囊,看不出來裝的是什麼。
將包袱直接塞到蕭彥手裏,然後推着他一直到了門口。
淡淡道:「妾身今日吹了風,恐怕要感染風寒,若是過了病氣給王爺就不好了。
王爺還是回去睡書房吧,好走不送。」
蕭彥一怔,「不是,我......」
他不想要顧楠生疏,可也不想要冷淡啊。
砰。
沒等他說完話,房門在他面前關上了。
他停得慢一點,鼻子就要被門夾到了。
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被顧楠趕出臥房了。
抬手敲了敲房門,無奈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讓我進去,我們好好說行嗎?」
屋裏響起顧楠依舊淡淡的聲音。
「妾身已經睡下了,王爺也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早朝。」
話音落,屋裏的燈火隨着熄滅了。
蕭彥的手在門上停留着,仍保持着剛才敲門的姿勢。
默默站了半晌,才放下手,轉身離開。
聽着外面腳步聲逐漸遠去,顧楠開了窗戶一角。
一輪孤月掛在空中,泄了一地清冷。
蕭彥高大的身影站在院子門口,正轉身往這個方向看來。
她心口微跳,下意識往後閃了閃。
蕭彥在門口停留片刻才轉身離開。
顧楠默默站了片刻,嘴角溢出一聲嘆息。
屋裏又亮了起來,如意走進來,為她披上外衣,小聲道:「王爺既然和姑娘認了錯,姑娘又何苦往外趕人呢?」
顧楠扯了扯外衣,抬手關上了窗戶。
許久才輕聲道:「猜測男人的心思,費心討好對方,這樣的經歷有一次就夠了。」
如意聽懂了,想起自家姑娘被謝恆冷落,日日變着法討好謝恆的情景,不由眼眶一紅。
聲音哽咽,「難道以後姑娘打算和王爺一直這麼下去嗎?」
顧楠扯了扯嘴角,「從今日的事情來看,王爺至少是真心維護我的。
這樣的日子已經很好了,以後咱們就守好自己的心過日子吧。」
如意心裏難受的厲害。
她家姑娘那樣好的人,值得過更好的日子,為什麼會這樣呢?
怕姑娘難受,她吸了吸鼻子,拿出隨身攜帶的小賬本晃了晃。
笑着道:「那奴婢就努力把姑娘的嫁妝打理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