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在家裏吃得好,睡得好。
每日查問一下酒廠開業的進度,然後陪母親說說話,陪小侄女玩一會兒。
日子過得悠閒又愜意,半個月下來,整個人養得面色紅潤不少。
溫嬤嬤說胎象也穩了,可以正常活動了。
顧楠一直懸着的心才真正放了下來。
「總算不用再喝湯藥了,再喝下去,我真的要吐了。」
最重要的是,母親和嫂嫂都以為她喝的調理身體,補氣血的藥。
若是讓她們知道了是安胎藥的話,她真不敢想像母親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溫嬤嬤笑着說:「小主子真是堅強又體貼,知道姑娘的酒廠今兒開業,所以不鬧騰姑娘。」
顧楠伸手摸了摸肚子,眼底泛起一片柔光。
說來這孩子是真的懂事,從有孕至今三個半月了,除了比平日裏更能吃辣以外,她一點孕吐的反應都沒有。
「都說酸兒辣女,姑娘這般能吃辣,將來定能生個貼心的小姑娘。」如意笑嘻嘻地接口。
溫嬤嬤道:「月份還有些小,現在從脈象上看不出男女來。」
顧楠笑而不語。
她知道肚子裏的小傢伙根本不是個小姑娘,而是個小男孩。
前世生生從她體內流出來的時候已經六個多月了,他渾身淤青的模樣,她到死都沒有忘記。
好在上天憐憫,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
今生她一定護他平安周全。
顧楠將心頭泛起的鬱氣甩掉,吩咐如花:「梳妝吧,今兒咱們酒廠開業,給我梳個喜慶點的高髻。」
如花性子雖然潑辣衝動,梳頭的技藝卻十分穩妥。
「姑娘放心,今兒奴婢一定給你梳個讓所有人都驚艷的髮髻。」
如意打趣,「那到時候人家是看咱們姑娘,還是看酒廠開業?」
「哎呀,都看都看。」
屋裏歡聲笑語,響成一團,也將顧楠心頭那點鬱氣散得一乾二淨。
酒廠建在槐山腳下,有五進院落那麼大。
吉時還未到,酒廠門口就已經圍滿了人。
有酒廠的匠人,也有四周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們。
「這是什麼酒廠啊?怎麼門口連個牌匾都沒有呢?」
「孤陋寡聞,這可是清河縣主的酒廠。」
「前一陣子雪災,清河縣主收留了俺們全村人在這裏避難呢,好吃好喝養了我們全村人大半個月呢。」
「不止這些,聽說這酒廠雇的都是善堂里的可憐人。」
「清河縣主可是大好人,活菩薩呀,願老天爺保佑清河縣主的酒廠生意興隆。」
百姓們的讚美和祝福聲不絕於耳。
站在最前面的謝恆聽了,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哎呀,清河縣主來了。」
謝恆循聲望去。
只見一輛馬車緩緩停下,顧楠從馬車上款款走下來。
冬日的風吹起她大紅羽緞披風,露出裏面的雲錦穿花百蝶裙,上面的金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讓人一時移不開眼睛。
她的頭髮被精心梳成了高高的髮髻,左右各插了一根精緻的玉簪,顯得高貴而端莊。
膚如凝脂,眉如新月,整個人猶如三月枝頭綻放的桃花一般明艷動人。
「草民見過縣主。」
四周百姓們紛紛跪下行禮。
霎那間跪倒一片,只留最前面呆呆站着的謝恆。
格外的扎眼。
顧楠眉頭微蹙,保持了一早上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了。
她目光掃過謝恆,忙抬手示意百姓們起身。
「大家無需多禮,今兒我只是一個生意人,是這酒廠的老闆。」
謝恆下意識上前一步,「楠楠。」
顧楠俏臉一沉,聲音冷淡。
「謝世子慎言,我與你已經奉旨和離,請你稱我一聲清河縣主。」
謝恆臉色一白,眼神深情又哀傷,好似受了巨大打擊一樣。
「一日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