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漏了大窟窿,成千上萬噸的雨水傾注入大地,下午還風平浪靜的海面險濤惡浪,像是水庫泄了閘,狠狠撞擊在崖壁,山石發出悽厲的慘叫,沉悶墜入海底。
香江南區,南麗園豪宅。
芭蕉樹噼啪作響,遮天蔽日的雨幕中,兩個腦袋賊頭賊腦的從芭蕉樹後露出兩對眼睛。
瞎仔舉着夜視放大鏡,黑漆漆的雨水中,奢侈的別墅沒有燈,冰冷的雨水帶走熱量,濕漉漉賊難受,又冷又餓又困,瞎仔慘兮兮說:「大哥,咱們肯定被耍了,王妃和那個男人根本沒回來。」
「要不咱們撤?」
「撤你老母。」一巴掌削在瞎仔腦袋:「撲街,人繩沒有捷徑,想要站住腳跟,就只有拼命努力!」
男人叫狗眼,身邊是學徒瞎仔,他們的職業是狗仔。
狗眼望着黑漆漆的別墅,身子蜷縮在雨衣下。
南麗園是頂級豪宅,安保嚴密,兩人拼了老命,從懸崖下爬上來,沒想到撲空。
王妃剛離婚,就私會小情郎,這個八卦足以轟炸香江。
狗眼啐着雨水,嘴裏一股泥巴味,咬牙切齒:「媽的,我就不信兩個人不回來,只要抓拍到照片,香江整個報紙都會刊登我兩的名字,你特娘的明不明白。」
「記住!」
「人繩沒有捷徑!」
瞎仔沉沉點頭,兩個倒霉蛋跟兩個老斑鳩一樣淋成落湯雞。
瞎仔冷的發抖,牙齒顫慄:「大哥,王妃小情郎現在是不是也在吃苦啊,媽的,他咋命這麼好呢!」
「他在吃海鮮大餐」
瞎仔嘗着嘴巴里的雨水,吐了口:「海鮮大餐,這雨水就是海里的,鹹的,肯定不好吃。」
「啪,啪啪」
豆大的雨珠砸在車頂,發出水花破碎的聲音,大雨天,許老爺汗流浹背,身子抵着車子前玻璃窗,手拽着車椅的頭枕…
這白毛衣真白,不,這毛衣真大。
眼神緊盯着王妃,王妃腦子昏沉沉,眼神跟車窗上滴露的水珠一樣,迷迷濛蒙,泛着艷艷水光,羞紅的臉色有些痛苦。
香江大雨,車子在山上不安全,許琛操着方向盤,慢悠悠往山下溜車。
溜車到一半,車裏嗡嗡嗡電話響,許琛頓下車,翻找了一下手機,電話是王妃的。
「妃姐,電話」許老爺伸着手,拍着王妃俏臉。
年輕人就是瞌睡大,半睡半醒的迷糊聽電話,眉毛緊蹙的:「嗯?」
「妃姐,是我啊,李亞彭。」電話里傳來熱情的男人聲,李亞捧小心翼翼:「妃姐,我看新聞說香江晚上有大暴雨,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晚上睡覺蓋好被子,千萬不要感冒了」
許琛聽着聲音,譴責自己,摸摸的給王妃披上風衣。
王妃英氣的眉頭緊擰着,白嫩的小手拿着手機,腦子轉不過來,片刻不耐煩:「嗯。」
「妃姐,伱是不是不舒服啊,我聽你聲音有點沉悶,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我找朋友給你買點藥,我在香江也有朋友。」
電話里心疼壞了。
許琛很羞愧,王妃真是的,怎麼能這樣傷害一個無辜少年的心,難道你不清楚他有多愛你嗎?
許老爺默默給少年出氣,於是
少年更心疼了!
王妃眉毛擰成一條線,不耐煩都快凝成水珠子從電話里漏出來,咬着牙:「你到底想幹什麼?」
「妃姐,我關心你啊。」
「我不」
許琛看不下去了,接過電話,很歉意說:「兄弟,要不你換一個吧」
「」
「」
很久,電話里傳來壓抑的哭聲。
夏日是燦爛的,夏日是狂想曲,夏日是悠揚的歌,
我想輕輕唱給你聽,但我沒有機會了,我在最浪漫的夏日,遇到了一生想照顧的人。
此刻,壓抑的哭聲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最後的一句關心
「你輕點!她怕疼!」
雨水洗刷去了大地的骯髒,世界煥然一新。
太陽從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