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提擺了擺手道：「我相信我的判斷，並且我沒有在做出決定後還左右搖擺浪費時間的習慣。」
說到這裏時，安提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瘋狂。
瘋狂的情緒只是一閃而逝，並且很是隱蔽。
就連陸笑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陸笑沒有嘗試着勸安提慎重。
單論智慧，他承認自己不及安提。
甚至兩人壓根就不在同一個維度上。
之前的兩個問題，到了這裏已經結束了。
陸笑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想要詢問安提。
他看向安提的眼睛，隨後深吸了口。
「安提先生，我還有最後的一個問題！」
不等安提給出反應，陸笑就繼續開口說道：「前段時間，旦丁曾說我成為不了人類的支柱。」
這裏，陸笑把菜農換成了支柱，只是為了方便安提去理解。
安提沒有說話，只是用銳利的目光注視着陸笑。
隨後陸笑將那次和旦丁的對話大致複述了一遍。
聽完陸笑的描述之後，安提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說道：「你想要聽真話還是好聽的話？」
陸笑想了想，隨後咧嘴笑道：「兩個都想聽！」
安提嘴角一抽道：「你還真是貪心。」
緊接他用半分鐘的時間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對着陸笑說道：「那就先說好聽的話。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的確不適合成為人類的支柱。」
聞言，陸笑嘴角一抽：「你確定這是好聽的話？」
安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用平靜的語氣繼續說道：「等你什麼時候，能夠做到像博士一樣，以一國人的性命來換取一個答案的時候。
你就適合當人類的支柱了。」
聽到這裏，陸笑怔了怔。
這時，安提繼續開口道：「接下來我說的就是實話了。
在你想要模仿影子的時候，你有問過自己，真的了解影子嗎？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影子可以算計任何人，即便是和他關係再好的人。
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為了推進佈局，他能夠完全泯滅自己的感情，只為了達到目的。
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他不會在多餘的事情上浪費自己的時間。
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這一連三個問題，讓陸笑愣在了原地。
此時，他左眼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深邃。
安提盯着陸笑的左眼看了許久。
最後，他笑了笑道：「我在你的左眼裏看到了影子。」
說完，他邁出腳步走到了陸笑的身邊。
隨後他輕輕拍了拍陸笑的肩頭，語氣恢復了平靜：「你只適合做你自己。
影子的死，和你沒有太大的關係。
你這麼做，無非是為自己的心靈上了一道枷鎖，將自己給禁錮了。
結果是，你成為不了他，也做不了自己。」
許久之後，陸笑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的嘴角緩緩咧開，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道：「感謝你的開解，安提先生。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看到陸笑的表情，瑞琪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陸笑，好似變了，變得讓她感覺到陌生。
她搖了搖頭，將這個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
兩人的對話，其實她聽得有種雲裏霧裏的感覺。
而且他們兩人從頭到尾都是使用的地獄的語言進行的交流。
不知為何，瑞琪有種感覺，安提說的不僅僅是陸笑，也是在說她。
尤其是那句：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從地窟中出來以後，瑞琪看向一望無際的荒野。
眼神里滿是迷茫。
她那可稱傾國傾城的臉上，也被疲憊所籠罩。
反觀陸笑和天災。
兩人的心情似乎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