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和衷沉着臉,冷笑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別忘了我們的賭約,砍手,或者江龍輝的下落,二選一。」李沐塵說,「你不會想耍賴吧?」
「哼,願賭服輸,我蔡和衷從來不賴賭債!我會自斷一臂,再走出這間屋子,就像這樣」
說罷,他拿起桌上的一張撲克牌,對着桌子輕輕一划。
厚厚的桌子,竟然被他切下一個角來,像切豆腐那樣輕鬆。
「不過在此之前」
蔡和衷的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盯着李沐塵的眼睛裏滿是殺氣。
「和衷,你要幹什麼?」何家昌問道。
「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和何家無關。」蔡和衷說。
他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殺李沐塵。
馬山一個箭步跨出,擋在李沐塵身前。
「和衷,住手!」何家昌說道,「賭輸了,可以再來,但如果輸了還要傷人,以後賭界你就再無立足之地了。和衷,你還年輕」
蔡和衷自嘲地笑了笑:「我也六十多了,不年輕了!」他舉起手,「若再自斷一手,你覺得我還能回賭桌嗎?」
何家昌皺眉道:「和衷,不管怎麼樣,在我的地盤上,我不允許有人壞了規矩。從這裏出去以後,你做什麼我不攔你,但在這裏,你不能動他。」
「哈哈哈哈」蔡和衷大笑起來,「你的地盤?何家昌,你已經沒有地盤了!你忘了你剛剛輸光了,把整個濠江都輸給了李言成嗎?」
「哈哈哈我原本以為你是賭王,是一代梟雄,敬你服你,可現在看來,我錯了。你只不過是個婦人之仁的爛好人!家產都輸光了,還在那裏死要面子!有錢的時候,你是賭王。沒了這些賭場,你以為你是誰?你的面子值個屁的錢?」
何家昌沒有說話,蒼老的臉上如冬日的凍土,沒有任何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執拗地用拐棍拄着地,固執地挺着胸膛,只是撐住拐棍的手臂微微顫抖,仿佛那筆直的脊樑有千鈞的重。
「何家昌,你輸了! 你什麼都沒有了!但我有!」蔡和衷叫囂道,「我比你年輕,我是千門宗師!除了千術,我還會殺人!殺人才是我真正的強項!」
「這個人」他一指李沐塵,「在暗殺榜上排在第一,有人出一百億要他的命!只要殺了他,一百億就是我的了!」
「一百億在你何家昌眼裏是不是不算什麼?哈哈哈,的確,曾經不算什麼,但現在,你已經失去了一切,只因為你的面子,因為你的婦人之仁!從明天開始,濠江的賭場不再姓何了!」
「當然,也不會姓李!哈哈哈哈!說起來,還要感謝他,要不是他今天來這麼一鬧,要想把何家趕出濠江,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銀沙背後的資金實力那麼雄厚,拉斯維加斯的幾個財團都過來了,但還是打不過你,只能讓江龍輝來和你談判。」
「現在好了,李家來經營,他們不懂賭場,怎麼斗得過銀沙,怎麼斗得過埃德森先生?何況李言成是個商人,商人看重利益,只要給他足夠的利益,他一定會把賭場讓出來的。」
何家昌終於動容,臉上現出一絲慍怒,道:「原來你和江龍輝是一夥的?難怪鬼佬最近對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原來你們都投靠了鬼佬!你是內奸!」
「是又如何?」
「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不薄?哈哈哈哈」蔡和衷大笑着,「你是待我不薄,但不管我立多大的功,你會把博濠給我嗎?因為我不姓何!你只會把家產給你那幾個無能的子孫!埃德森先生卻答應我,只要何家倒下,何家現在所有的場子,都會交給我來經營,還給我三成的股份!這些你能給我嗎?會給我嗎?」
何家昌閉上眼睛,仰天嘆了一口氣。手上終於承受不住千鈞的力,手一松,拐棍跌落在地上,那挺直的脊樑也塌了下來。
旁邊的管家連忙把他扶住,並不滿地看了一眼還在何廣志。
作為孫子,何廣志竟然沒有上來扶一把的意思,眼神里反而多了一絲冷漠和恨意。
「不用扶我!」
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