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召集麾下所有部隊,聚集於洛陽,要和炎奴決一死戰。
然而他等了幾日,各地勤王之師僅僅來了五萬。
「怎得就這點兵馬?各地的太守、豪族的兵馬,都到哪裏去了?」
「回陛下,他們……他們畏懼太平軍,北上去投了慕容氏……」
「啪!」石勒怒拍桌案,呵斥那幫忘恩負義的東西。
同時心裏有些慌了,姜炎奴和血袍軍的威名,如今太響亮。
在長江擊破四十萬大軍,又一路北伐,連破州郡,勢如破竹,無人能擋。
殺得豪族那叫一個血流成河,比自己還狠。
各地現在是人人自危,只是沒想到那群軟骨頭的世家,竟然放棄了自己,直投最北邊的慕容氏去了。
「哼!太子何在?」石勒又問,他還有一支精銳,在自己長子手中。
手下人顫顫巍巍地稟報:「陛下……太子他……太子薨了。」
石勒聽到這話錯愕:「什麼?」
「太子率軍清剿各地賊軍,眼看就要剿滅乾淨,可殘餘的逆賊不知怎得,全都會忽然劍道。」
「數萬精兵全軍覆沒,太子及秦王、南陽王幾位殿下,都被賊軍斬首。」
手下遞上情報,石勒看完之後才反應過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臉色大悲,石虎死了,他已經很傷心,沒想到其他幾個兒子也都被殺。
這一系列的打擊本就很大,再加上大敵當前,石勒根本無法接受。
「該死的逆賊!他們在哪?朕要親自領軍去剿!」
石勒知道忽然劍道的厲害,交手過多次。
儘管忽然劍道很快,但只要全面防禦,劍再快也可以擋。
尤其是自己天命加身,擁有皇氣護體,天道是不會允許一群泥腿子殺死自己的。
「陛下,三思啊!」
「咱們兵力太少,而太平軍已經殺進河洛腹地,大敵當前,陛下萬不可親動。」
麾下人都在勸阻,石勒也不是傻子。
想了想冷聲道:「之前修繕黃河水壩,不是徵召了數十萬徭役嗎?」
「黃河不用管了,給他們分配武器,拉來洛陽。」
「再把城內的囚犯都放出來,告訴他們,只要為國效力,朕赦免他們的罪行。」
他把主意,打在了修黃河的勞夫們身上。
至於黃河會不會繼續泛濫,他根本不在乎了。
說不定正好可藉助大水,再阻撓幾日太平軍。
然而,命令剛剛下發,一個噩耗就傳來。
「陛……陛下,不好了,修治黃河的數十萬徭役,造反了。」
石勒驚怒:「什麼?」
那人嚇得跪在地上稟報:「朝廷本就是強征民夫修治黃河決口,積累了民怨。」
「今日又派人去征民夫入伍,他們起初很聽話,可拿了武器之後,卻斬了督軍。」
「正當時,洪水還衝上來一尊青銅鼎,鼎出之時,黃河當即平息。」
「有人振臂一呼,頓時沸反盈天。」
石勒臉色慘白:「鼎?什麼鼎?還能平復黃河?」
手下人低聲道:「有人說那鼎是昔日大禹治水土,定九州之豫州鼎。」
「神鼎自現承民心,平息黃河天下反。」
石勒沉默不作聲,接連的噩耗,把他打懵了。
他麾下幾路強軍,已被打光,豪族世家又都北逃。
如今反賊遍地,太平軍又兵強馬壯。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有天命嗎?不是真龍天子嗎?
這一刻,他真有大難臨頭,一切皆休的感覺。
「咻咻咻!」
就在這時,宮外響起破空聲。
常年混跡軍伍的石勒,頓時意識到不妙,馬上打起精神。
提着武器走出去:「何事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