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夜空中的星,望着天穹中那仿佛能將他吸進去的黑幕,巨大的無力感與昏沉感不斷的襲來。
而有這種無力感與昏沉感的又豈只他張郃一個,整個曹軍仿佛都被這恐懼、絕望的氣氛所籠罩,士氣低落,戰意全無。
他們已經在考慮…
他們死後,他們的家人怎麼辦?
他們的媳婦又會變成誰的媳婦呢?
就在這時…
黑夜中,張郃突然看到了一個點,仿佛出現在八蒙山的山道中,緊接着這個點不斷的放大,不斷的擴散,像是無數火把照亮了八蒙山的山道…
張郃感覺他暈了,出現幻覺了。
可就在這時。
「——報」一道聲音傳來,「將軍,不好了,敵將張飛率蜀軍兵分三路上山…」
這兵士指着那山巒上越來越大,越發集結起來的火把,「這是其中一路,另外兩路從兩條人跡罕至的小道,已經殺上來了,整個蒙頭寨悉數被截斷了…」
張飛?兵分三路麼?
張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是他也只知道這八蒙山的山道唯有兩條,這第三條從何而來?
——『這張飛什麼時候這般了解八蒙山的地形了?』
隨着張郃的心頭暗嘆…
蒙頭軍寨中。
「敵襲——」
「敵襲——」
「殺呀——」
「殺呀——」
魏軍與蜀軍的聲音同時傳出,張郃定睛去看,那狹窄的山道上…蜀軍已經發起了一輪輪的衝鋒。
隨着張郃迅速的跑出,他站在崖口目睹着那山道上的戰況…
然後,他駭然的發現。
蜀軍中,那為首膚色幾乎與夜空融為一體的正是他心頭的夢魘那——黑張飛啊!
他手中那把丈八蛇矛正「獵獵」帶風,不斷的呼嘯…在這狹窄的山道上,如入無人之境般!
…
…
血色瀰漫整個戰場。
呼呼…
呼呼呼…
八蒙山的山道上只剩下山風與丈八蛇矛揮舞時的呼嘯聲。
因為山道極其狹窄,個人勇武在戰場上的作用,在此間將會無限的放大。
這等只能容下一、兩個人的山道,仿佛就是為張飛量身定製,能夠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他的力量。
「哇呀呀呀呀…」
又是幾名魏軍兵士被張飛的蛇矛擊倒在地。
這一刻的張飛一人當先,猶如一台永遠不會停止的殺戮機器,不要命的在前面揮舞着丈八蛇矛。
任何一個面對他的魏軍兵士,紛紛面露懼色的往後退,而那些鼓起勇氣敢於沖向張飛的,已經一個個倒在張飛身後的山道上。
鮮血濺射在張飛的半邊臉上,猩紅色的血液,染出了張飛那半紅半黑的面頰。
這一刻的張飛如同一個惡魔。
漸漸的,魏軍的士卒開始不要命的往後退,後面的兵不知道前面的狀況,還在向前沖…與前面的撞在一起,然後便是一連串的跌倒。
還不等他們站起來,一個渾身浴血的血人正手持着丈八蛇矛,身後是數不盡的蜀軍正朝他們殺來。
「都給你們張爺爺讓開——」
張飛一聲咆哮,宛若開山裂石,山谷迴響…
一時間,更多的魏軍嚇破了膽,他們更瘋狂的後退,只是,他們能退,張飛不會退,蜀軍也不會退,若是不能把敵人殺破膽,不能把更多的敵人留在這裏,一旦他們回過神來,重整軍隊,那…將會是一場極致艱難的戰鬥。
…
「三將軍,雷銅將軍那邊從小道殺上去了!」
「好——」
「三將軍,范疆、張達兩位將軍那邊,也成功的截斷了魏軍的大寨…」
「特奶奶的,你的意思是,就老子沒殺上去麼?」
…
…
「報——」
一名小校匆匆的行至張郃的身旁,「蜀軍將…將我軍寨悉數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