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張飛想多了。
看到父親張飛醒了,張星彩也不慌着走開,頗為亢奮且激動的說道:「爹,你知道今兒我跟銀屏姐、雲旗弟去抓人,多有趣麼?」
聽到這兒,張飛那豹眼中眼珠子一轉。
——『也就是說,這麼晚,不是單獨跟關麟那小子啊!』
心裏這麼想,張飛嘴上卻說。
「不就是抓了一百多人嘛,還有那個長什麼酒樓的,本來俺們也要過去,被那『挨千刀』的李邈給攔住了,非要找你二伯討個公道。」
李邈?
張星彩眼珠子一轉,「是那個宴席上,公然罵大伯的李邈?」
「就是那鳥人。」一提到這廝,張飛就是一肚子氣,「這鳥人嘴巴臭的很,但大哥與二哥都不讓俺殺他,俺也知道,他這等名士殺了麻煩,何況他大哥李朝在蜀中任益州別駕,他弟李邵也任益州治中,都是你大伯身邊的人。」
「倒是關麟那小子亂抓人的誰讓,這鳥人卷進來了,怕是夠關麟那小子吃上一壺的!」
此言一出。
「噗」的一聲,張星彩就笑了。
「怎麼?爹說的不對?」張飛連忙反問。
張星彩一擺手,「不是爹說的不對,女兒只是覺得,真正該吃上一壺的,怕該是那李邈吧?」
「啊…」張飛一驚。
張星彩卻細細的講述起,今晚發生的事兒。
包括關麟怎麼審問那「魏諜」。
怎麼一步步的通過問題,讓他露出馬腳。
怎麼又一步步的引導他崩潰,直到最後,他徹底妥協了…
原本的魏諜,搖身一變,倒是成為了關麟身邊的一大助力。
單單他供出來的,與曹魏有牽連的「名單」…就足夠關麟立上一大功了。
而這一番話…
起初張飛還聽得迷迷糊糊。
比如,關麟問的,「哪個王」,回答的「大王的王」,這什麼跟什麼呀?
憑什麼,通過人家回答大王的『王』,就要篤定這他撒謊,篤定他識字。
張飛腦迴路本就慢,如今喝了酒,更慢…
一時間竟完全無法理解了。
可…隨着張星彩話音的繼續,漸漸的張飛回過味兒來了。
他琢磨着,這小子有兩下子啊。
越是往後聽,張飛自己個兒都出汗了,這一個個問題,哪裏是問話呀,簡直是把人的魂兒都快給勾出來了。
特別…那個從地下挖出金子,關麟那一句,現在伱承認這宅子是你家的了。
張飛的酒一下子就全醒了。
而在聽到,關麟用這些魏諜「鄴城的家人」威脅他們時,張飛非但沒有感到半分陰險,反倒是覺得大快人心哪!
他驚訝的問:「閨女?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張星彩重重點頭,「千真萬確呀,如今證據確鑿,甚至…關麟弟還拿到了更多的名單,如此大清洗之下,江陵城再沒有魏諜,那曹賊再不能得到荊州準確的情報,此不是關麟弟的大功一件麼?」
「哎呦喂…」張飛整個人已經站起,他徹底醒了。
他一邊踱步,一邊晃蕩着腦門低聲道:「要這麼說,二哥這豈是生了個逆子?這明明就是…明明就是生了個麒麟兒嘛!」
「是啊…」張星彩附和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此前女兒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二伯那封『罪己書』是在刻意提攜關麟弟弟,可不曾想…親眼所見,關麟弟弟委實驚到女兒了。」
誠如張星彩說的…
關麟的確驚到她了,是那種極致的「驚艷」。
這種感覺,張星彩還從未在一個「同齡人」身上有過。
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素來神經大條的張飛,在事關女兒的事兒上,卻意外的「信息如麻」…
順着女兒的話,張飛突然想到什麼。
他試探性的問道:「星彩啊,你覺得關麟這小子如何?」
啊…
張星彩畢竟是女子,父親這麼一問,難免他會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