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想好了嗎?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答應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鍾毓像是看不懂他心思般,笑容滿面道:
「這事我考慮了很久,錯過他,不會再有那麼包容我的男人出現了,你也知道,我就是個工作狂,但他從不會因為工作沒時間陪他有意見,能這樣就夠了」
程遠聲音乾澀,他苦笑道:「你的要求,原來這麼低嗎?」
鍾毓剝了個蝦塞進嘴裏,邊咀嚼邊坦言道:
「不是我要求低,而是他做的足夠好,他給了我安全感,也給了我充分的信任和自由,有些事跟你說不清楚,但婚姻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程遠只覺吃到嘴裏的菜有些苦澀,他強打起精神道:「你到時候記得給我發請帖,你的婚禮我要去參加。」
鍾毓淡笑道:「放心吧,這份紅包你少不了。」
她想到章雅柔方才的表情,忍不住提醒道:
「孕婦情緒起伏較大,一點點小事就會胡思亂想,你得多關心嫂子,免得她產後抑鬱,這可不是小事。」
現在還沒有抑鬱的概念,就算是喝藥自殺也不會往這方面想,鍾毓只能多提醒一些,免得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程遠眉頭微皺,他想起章雅柔這段時間確實有些鬱鬱寡歡,好像還跟他媽鬧了點不愉快。
「多謝提醒,雅柔跟我媽生活習慣有些不一樣,我媽這人規矩多要求嚴格,兩人之間可能有些不痛快。」
鍾毓腦子裏不期然的出現了程遠母親那張臉,她看着不是好相與的,章雅柔年輕臉皮薄未必是她對手。
「你娶嫂子回來,是為了讓她幫你照顧媽媽嗎?」
程遠有些猶豫道:「不完全是這樣,結婚是找個人共度一生,但我媽確實也需要人照顧,她把我養大不容易,我要上班掙錢也不可能時刻陪伴在她身邊,只能是兒媳多操心一點了。」
鍾毓好笑道:「你這不就是孝心外包麼,你媽一個人拉扯你長大是不容易,可跟嫂子又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你媽養大的,又不欠你什麼,她倆有矛盾你還向着你媽,嫂子招你惹你了。」
程遠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鍾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兒媳孝順公婆這是從古至今傳下來的傳統美德,怎麼到你嘴裏就」
鍾毓畢竟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實在說不出難聽的話來,鍾毓像是沒看出他的不滿似的,淡定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理所應當的,嫂子學歷也不低吧,她可以為你犧牲事業照顧家庭,但你不能理所應當覺得她就該這樣,你媽在你面前這樣,在她面前或許就是另一個樣子了,你想過安生日子卻不該委屈她,誰都不欠誰的。」
程遠不明白,鍾毓怎麼會這麼想,他無奈道:「男主外女主內都是這麼過來的,雅柔嫁給我,那就是我們程家人,我媽畢竟是長輩」
鍾毓再次慶幸自己沒有跟他在一起,她很是無語。
「長輩就可以欺負小輩麼?算了,咱倆三觀不合,根本不是一路人,說也說不明白,我要是你就多去關心妻子的想法,而不是一切都覺得理所應當。」
鍾毓肚子填飽了,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他繼續扯皮,站起身道:「你慢慢吃吧,我得回醫院看看去了。」
她走的毫不猶豫,程遠卻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錯了,他是不是真的沒有顧及雅柔的想法。
鍾毓不在乎他,所以有什麼說什麼,她也是替章雅柔不值,他要是有點悟性想通其中的關鍵,還能有點用,要是執迷不悟,那這輩子也就是個掙錢的工具了。
鍾毓到醫院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她在酒店就換了自己的衣服,把臉上的妝也卸掉了,所以回醫院穿上白大褂就能工作,她想先去任學琴的病房看看。
剛到病房走廊,就先聽到了譚士傑熟悉的聲音,他背對着鍾毓,正在病房門口跟任局說話,他似是很不滿,聲音委屈道:「任局,您不能過河拆橋啊,我明明比張偉更適合副主任的職位,您怎麼會舍我選他呢?他壓根就不擅長跟人溝通」
任局雙手背後,面色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