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師徒會面,祭酒原來是忠臣;夫妻再見,長公主一攔風滿樓
神都之外,龍淵湖周邊。
朱晦庵立身於臨湖的一座山峰之上,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大弓。
在他前方大約十里處,就是太學所在的瓊山。以朱晦庵的目力,能夠清晰看到太學中的亭台樓閣,其中也包括山頂的大湖和太學祭酒的居所。
他完全能夠以手中之弓攻擊太學之中的任何目標。如果太學祭酒墨夷陵選擇離開太學,插手姜離和土伯之爭,並且相助土伯的話,現在太學應該已經出現大亂了。
好在太學祭酒依舊是置身事外,也好在姜離那邊贏了。
神都上城區裏的陰冥之氣已經散去,這代表着陰律司的退卻,並且朱晦庵還能感知到不少的陰神正在從神都撤離。陰律司確實是敗了,這些撤走的勢力就是明證。
朱晦庵收起大弓,整理衣衫,就要悄然離去。
不料在他轉身之時,一個熟悉的老者進入了他的視線。
太學祭酒!
他竟是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裏,所站的位置距離朱晦庵也就只有數步之遙。而朱晦庵,竟是一直都未曾發現。
「如果老夫出手助土伯,你就要圍魏救趙,逼老夫回來?」
太學祭酒看着朱晦庵,臉上不見怒色,只有一分不加掩飾的遺憾,他搖頭,道:「太極端了,晦庵。這些年過去了,你的行事作風依舊如此極端。你這般做,就不怕給姜司空招惹敵人?」
儘管朱晦庵現在沒擺明車馬站在姜離那邊,但他相助姜離是事實。若是太學真產生傷亡,太學祭酒未必不會和姜離生出嫌隙。
然而朱晦庵卻是一點都不在意,淡淡說道:「老師你又何時不是敵人了?」
他直視着太學祭酒,看着熟悉的面孔,似乎能看到數十年前的過去。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世人皆知,太學的先輩以此言得到周天子之讚譽,甚至讓此言成為治國之方針,卻不知是誰讓民可,又是誰讓民不可。」
「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天子。」
讓百姓順着天子的意志去做事,但不能讓他們知道為何要這麼做。
這才是這句話的全貌。
只有天子才能成為這個意志的主人,沒有其他人能僭越。
當這句愚民之言加上天子的存在之後,本來不懷好意的方針也有了新的解釋。
因為天子是沒有私心的,他的本質是如天道般一視同仁,並無常人該有的權欲。在天子的意志指領下,所有的命令都是出於最合適的目的。
不過合適的未必是能夠讓人接受的。天子若有需要,完全可以不留情的犧牲一部分人的性命或利益,但這一部分卻是不一定能夠坦然接受,甚至其餘的人也未必能理解。
所以,才有「不可使知之」。
當初太學先輩獻上的治民論,實際上就是以天子為上,讓天子來決斷天下萬民之事。
太學便是以此換來了天子的支持,而他們付出的則是忠誠。不是對天子的忠誠,而是對能夠天子的不仁而至仁付出忠誠。
所以在本代天子出現人性,開始尋求延壽,甚至倒行逆施之後,太學祭酒果斷選擇了站在其對立面。實際上,就算當時的天璇不找太學祭酒,太學祭酒也是會出手的。
朱晦庵眼中的追憶之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劍一般的銳利,「他人根本不會想到,送天子移駕南苑的太學祭酒,實際上卻是最忠於天子的人。老師,你不會讓姜司空有機會觸碰皇權,除非姜司空願意接受天子道果···不,甚至在你心中,姜司空絕對不是承載天子道果的第一人選。以他的才情,未必不能掙脫天子道果的束縛。」
所以,太學祭酒只會讓朝局保持現狀,繼續讓長公主監國,同時扼制姜離,不使其攝政。
而朱晦庵的目的毫無疑問就是讓姜離繼位為天子,並且還是在不承載天子道果的情況下。如果姜離也承載了天子道果,那他和前面的那些天子有什麼區別?
朱晦庵一直反對天子所治的大周,可不想自己支持的人成為和歷代天子一模一樣的人,繼續維持八百年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