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佑預想得很好,只是沒高興多久,就被國家監管組織現場普了法。
企業分民營和國營。
如果是民營企業,走完法律程序,被員工貪污的財產會返還到廠里。
但是器械廠是國營單位。
國營工廠的一切資產所有權,都屬於國家。
貪污侵佔的是國家的財產權益。
這部分貪污資金,後續會直接進入國庫。
傅璟佑無言以對。
這筆錢指望不上,那就只能想其他的辦法。
原本還想厚着臉皮到總局試試,看看能不能得到一點資助。
結果好像又趕上國家內部頒發了什麼新的指令。
總局的大領導們天天開會。
傅璟佑去過幾趟,一次人都沒見着。
實在見不着人,廠子那邊也不能就這麼耗着。
原來的廠長被端下去了,新的廠長既沒安排人手過來。
也沒人過來說一下後續的分配章程什麼的。
一時半會兒,傅璟佑這個副廠長,便成了廠里唯一能頂事兒的。
經過考量,傅璟佑做主,根據醫院那邊出的傷殘鑑定,給兩個廠工一次性支付完所有治療費用,各自又賠付了補償金16個月的工人本人工資。
廠里資金鍊本就有了不小的缺口,這兩筆錢賠出去,缺口就更大了。
不用說下個月,這個月月底的工人薪資,都沒辦法發全。
這事兒直接關乎工人利益,是不可能避過去的。
傅璟佑冥思苦想好幾天,最後作出決定,到廠通知負責人事的小同志把廠工召集起來,統一開個大會。
車間裏,百來號的廠工擠得滿滿當當,一個個的都抬着頭,望着站在二樓迴廊上發言的副廠長。
「最近廠里經了不少事兒,資金鍊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要是大家願意相信我,最多三個月,我們的情況肯定能得到好轉。」
傅璟佑沒有隱瞞,直接把廠里的情況說給眾人聽。
他話音剛落下,一樓車間裏,就有人掄圓胳膊朝他所在的二樓方向丟扳手。
人事小同志反應快,趕緊把傅璟佑攔在身後。
所幸丟東西的人和他們有段距離,扳手只砸中迴廊外牆,沒真砸着誰。
傅璟佑沉下一口氣,把擋在跟前的小同志推去一旁。
往前一步,更近的聽取工人同志們的意見想法:
「一天一個專項任務,活兒一天比一天的多,大傢伙兒每天累的胳膊肘都在打擺子了!工資不漲,獎金剋扣,現在還要三個月不給我們發工資!憑什麼?」
「就是!出來工作不就是為了掙錢嗎?都是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傅廠長,你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你領的是國家發的工資,每個月都一百多塊,跟我們可不一樣!」
「就是!就是!」
下面鬧得人聲鼎沸,把小部分理解傅璟佑、支持傅璟佑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傅璟佑喊了幾聲「安靜」,卻根本壓不住工人的聲音。
迫於無奈,他撿了一個鐵棍和鐵餅敲了一陣,才漸漸把下面的聲音平息下去。
「現在是在解決問題,不是吵架!有問題吵就能吵沒嗎?」
下面工人漸漸安靜下來,有道潑辣的嗓音喊:
「傅廠長,那你說,你要怎麼解決?你想怎麼解決?」
「」
傅璟佑眉間蹙起,短暫靜默。
在下面又響起「嗡嗡」議論聲時,他拔高嗓音中氣十足道:
「不想承擔任何風險的人,今天就可以去財務那兒領這一個月的工資走人。」
「什麼?這不就是裁員了嗎?」
「要是想賭一把,願意跟咱們廠共進退的,可以留下來繼續干。」
下面有人驚疑出聲,二樓傅璟佑聲音威嚴洪亮,繼續道:
「我承諾,只要三個月,我們的處境一定會向好的方向發展,這期間如不能如期給在場的大家發放工資,我都將以器械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