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太知曉宋太爺說的有道理,但是對於孫女婿,她之前想的並不多,偶爾思量思量,那模樣比起豫王來也相差甚遠。
咋說呢,自家的小孫女兒,嫁人就不能受委屈,尤其是她家這個,跟尋常的可不一樣,嫁了人,也不能任由男方家欺負,但凡有啥不對的,她第一個拎着棍子上門。
別看她年紀大了,她誰也不怕。
問題是,現在孫女婿成了豫王,豫王府她倒是不怕,但若是豫王壞了心,她恐怕拎刀也敵不過。
再說,豫王眼下看着規規矩矩,也是一肚子思量,當她沒聽出來呢?
一會兒喚她「祖母」,看她沒有變臉,更親切了一步,與小孫女兒一樣叫她「阿奶」。
怪不得攻城略地是把好手,那啥啥兵書,被他讀的透透的。
還有身邊這個老東西,也不是啥好人。
楊老太乜了一眼宋太爺:「還在這杵着幹啥?」
「走,」宋太爺背起手,「我這就回去。」
楊老太眼看着宋太爺鑽牆洞走回自家院子,這才轉身回到屋中。之前得知小啞巴喜歡小孫女的時候,她也勸自己想開點,眼見着蕭家長輩就要提親了,她反而更焦躁起來。
楊老太嘆口氣回去看着一家子人歇下,躺在身邊的小孫女兒,倒是沒有啥憂愁,不一會兒功夫就睡着了。
楊老太黑夜裏看着小孫女,真是不知愁,就這麼真心真意的,萬一被傷了可怎麼是好?
……
蕭煜不知不覺就忙到很晚。
還是懷光提醒了兩次,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文書,他這樣趕着做事,還是想早點回系統里看一看,他從小鬏鬏嘴裏得知了系統的變化,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就像開始的生命值一樣,系統給出的東西,並非是他們兩個人都能看到的。
蕭煜沒有抬頭問懷光:「東西送走了嗎?」
懷光道:「已經動身了。」
蕭煜命人將他的箕斗紋送去了興元府,會由大宗正帶回京城,讓朝廷辨認他的身份。
太師那般聰明,不會在這件事上再興風浪,那證據是被百官親眼見過的,若是藉此再針對他,那就太過明顯。
以太師眼下的權柄,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他,自然也不能就此撕破臉皮。
「兵馬先就地安置,等着朝廷的旨意。」
朝廷一日不加封他,他也不會與朝廷談如何分配手中的軍權,在此之前一兵一卒都別想離開西北。
「再吩咐這十六州節度使,立即前來見我。」
蕭煜在輿圖上點了點,懷光應聲。
蕭煜做事從前都是乾脆、直接,不會像太師一樣背地裏弄虛假那套,與身邊的親信演一齣戲,仿佛是逼不得已才向朝廷要封地。
他會與朝廷說的明明白白,他想要什麼。
若是不給。
蕭煜接着道:「一會兒再送份文書去京中。」他給朝廷寫封書信,恢復他武衛軍的建制,否則就另派遣將領來西北戍邊。若是朝廷不放心,也可以將他的武衛軍再次拆開,但要保留他武衛軍將領的職司。
也就是說,武衛軍的將領會分散在大齊各支兵馬中。
乍看過去,像是與馮家對付武衛軍的手段一樣,其實卻有根本的差別,馮家對付武衛軍時,武衛軍的將領都以為他不在了,難免沒了士氣。
現在他在這裏,並且又是先皇嫡子,若是誰明里暗裏對付武衛軍,剛好讓他尋到由頭與他們算賬。
相信太師能想明白到底該如何辦。
懷光端水來讓蕭煜梳洗,又侍奉着讓他換了衣袍,這才退了出去。
奔波了這些時日,蕭煜也確實睏倦了,他閉上眼睛很快就睡過去,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似是夢到了他的小鬏鬏。
他剛要上前將小鬏鬏拉住,本來近在咫尺的人,卻不知為何離他越來越遠。
「小鬏鬏。」
夢中她大喊出聲。
小鬏鬏卻不理睬他,那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十九。」
他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