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初是什麼模樣?我們不得而知,或許是來自於一個濃縮着萬物的奇點,或許是來自於一片被斧子劃分清濁的天地,又或許來源於某位不可明說存在的夢境。
當然也有可能源自於,一棵樹。
這棵樹的形體不能用數字來衡量,祂的大小,超出了一切生物的認知,又或者說,是世界在他們的認知中出現了「樹」的形狀,總之,「樹」便是世界本身。
在樹的腳下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片真空無垠的海,海的大小同樣是無窮的,樹是支撐一切存在的形體,海是萬物沉澱的歸宿。
樹的枝椏有無窮量劫的多,每一處分裂的枝脈,都是足以被稱為「多元宇宙」的繁雜與無量,每一片葉子,就可以稱之為「一個世界」。
樹葉經過「裁剪」會落入海中,沉入海底的世界會在混沌中升起,化作一個小小的泡泡。
這個泡泡被稱為「世界泡」。
這些詞語,就是堯洛能用來形容他眼前無法形容景象的些許描述。
「…」
無法言語,無法形容,堯洛的感官就好像被丟進一個翻滾的洗衣機中,一切東南西北,上下左右的感官皆被擾亂。
堯洛感覺自己好像在某種動物的器官之中,他像在長長的腸道中蠕動的黴菌,四周五彩繽紛的晶璧,仿佛活過來一樣向他靠攏,無窮的信息順着眼睛湧入腦中,堯洛急忙閉上了雙眼。
「不能看,不能看。」堯洛在心中對自己暗示,以他對米哈游世界觀淺薄的認知,自己可能正遊走虛數之樹的枝脈之上,而眼前無窮無盡的信息量,則是世界交匯之中溢出的些許「雜質」。
這些東西對於世界來說,或許只是無關痛癢的泡沫,到將其放到物質世界中,誰也不知道這些東西代表着何等龐大的質量與信息。
所以堯洛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看,不要聽,將一切拋擲腦外,相信「門」力量能將自己安全送達。
穿梭世界對「門」的消耗似乎格外龐大,堯洛的精神力像打開了水閥的水壩一樣瘋狂流逝,精神空間中,記憶命途的那片碎片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這樣下去會撐不住的。」
心中浮現起這個念頭,但堯洛還是咬緊牙關,將精神力瘋狂輸送,空間中的各類光錐似乎也感覺到了堯洛的困境,分解開來化作細小的光點,支撐着堯洛的舉動。
就像潛入水中的人,在氧氣耗盡的最後一刻衝出水面,堯洛的精神力也終於在消耗殆盡之前,「門」之上燦爛耀眼的火花,極致閃耀在最後一刻將堯洛送進了「虛數之樹」中的一片「枝葉」。
黑暗,一片虛無,而什麼都不存在的黑暗之中,類似於堯洛剛剛來到黑塔空間站時候的樣子。
零星的感官逐漸復甦,堯洛似乎聽到了自己身邊十分吵鬧的樣子。
「這是在幹什麼?」
肉體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堯洛費勁的動彈着自己的手指,但身體好像不聽使喚一樣,沒能依照堯洛的想法而行動。
費力的睜開眼皮,鋼筋混凝土鑄就的地面呈現在堯洛眼前,一望無際,像一塊剛剛擦拭過的黑板。
槍彈炮火的聲音遍佈耳邊,震得堯洛的耳朵幾乎什麼都聽不清。
「咳咳…」
費力的摩擦着乾澀的嘴唇,堯洛感覺這具肉體簡直不像自己的一樣。
天空中,數架武裝直升機正在堯洛的上空盤旋,上面搭載的六管衝鋒鎗,還冒着紅色的過載光芒,似乎剛剛發射過。
「目標沉寂,請求下一步指示。」
「繼續射擊,絕不能讓這種怪物有存活的可能性!」
「收到,over。」
直升機下部搭載的火箭炮發射區域緩緩打開,整齊劃一的彈頭暴露在空氣中,那是一種名為「白磷彈」的武器,在現代戰爭中往往被稱之為「死神的煙花」。
因為其化學特性,普通人一旦被沾染,幾乎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性,持續燃燒的火焰會將一切吞噬殆盡。
而就是這樣兇險的武器,數十家武裝直升飛機毫不猶豫地將其向下發射,發射的目標,正是堯洛。
重製版第七十五章:美麗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