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的喧囂縈繞耳畔。
繞過影牆,瞧見街上盛景的梁渠腳步一頓。
今年來參加河神祭的人,比想像中要多得多!
梁宅距離上饒埠口位置已經相當遠,即便如此,大宅門口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得像圍攏蜜糖的螞蟻!
僅隔一條街的大槐樹下,支上一個篷布小攤的說書先生嗓門高亢,一段《三俠五義》說得馬馬虎虎,依舊惹得沸反盈天。
做生意都做到這邊來了!
項方素靠在影牆後頭,狠擼烏龍狗頭,好不容易見到正主登場,連聲催促。
「晃晃悠悠,別墨跡了!趕緊走吧!」
「怎麼那麼着急?」梁渠抬頭望一眼太陽,對項方素的催促感到無奈,「河神祭全午時開始,少說隔開有一個時辰,你去埠頭上曬太陽?」
「臨時抱佛腳,事情易辦糟,虧你修行呢,這都不知道?」
項方素絮絮叨叨,忽地放大瞳孔,拉開梁渠,趴上影牆張望。
「瞧什麼呢?」梁渠納悶,「我院裏有什麼好瞧的?」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看着老實,幹的事一點不老實,小小年紀金屋藏嬌啊!上哪找的侍女?快快,門路給兄弟推一推!」
項方素萬萬沒想到,梁渠竟在自個家裏養了兩個頂漂亮的侍女!
牙行里稍微有些姿色的,二三十兩足以拿下。
稱得上好看的,不過百兩,然眼前兩個,單論姿色,少說千兩往上
不。
沒法給價。
壓根見不着!
「沒門路,龍平江,龍平河的妹妹,一起來我這裏做工。」
項方素詫異回頭:「龍人的妹妹?那不是龍女?」
梁渠聳聳肩。
他倒沒胡說。
龍人本一家,龍瑤、龍璃追根溯源,的確能叫一聲龍平江,龍平河哥哥,嚴格按輩分來叫說不定不止,叫伯伯,爺爺都有可能。
項方素大失所望。
沒勁。
「走吧走吧!」
二人跨出宅門,滾水澆白雪似的,擁擠的街道上登時騰出一小圈空地。
鄉民們不認識項方素,卻認得旁邊的梁渠。
「梁爺!」
「梁爺好!」
一道道問好連綿不絕。
無論走到哪,皆有人聽到聲音讓出道路,惹得項方素咋舌不停。
直至望見埠頭,換成梁渠怔住,指向埠頭中央的祭台。
「你弄的?」
項方素稍稍仰頭。
「時間太緊,我讓船廠的匠人連夜趕工做的,有些糙,但也大致做出了模樣。」
同往年河神祭相比,整個祭台完全大變樣。
十三級台階不變,這是一個吉數,但每一階全拉寬,拉長,拉高,愣是把整個祭台抬到了近三層樓高,佔地面積翻出數倍不止!
完全夠十多個人並排上去。
祭台旁邊,搭有一個小高台,比祭台稍低,一看就是項方素給自己準備的。
此後廣場兩側,樹立足六面大鼓,大椎有人腿骨粗。
端是威武雄壯。
怪怪,真上心了。
梁渠本以為項方素來玩玩。
沒想到整出不少玩意。
「厲害啊。」
項方素不無自得:「帝都年年有大祭,一個祭台哪到哪。」
屋檐下遠遠望見梁渠到來的青壯跑去報信。
片刻。
陳兆安領人接待。
梁渠輕車熟路,跟進宅子休息一陣,鎮上的武館館主,大戶之流陸續登門問候。
跟拜碼頭似的。
今年鎮上大戶多出不少,且多出一家武館,呈三足鼎立之勢。
新武館館主姓徐,比兩個開了一年之久的「老武館」館主更強,足有狼煙人橋境界。
不過到梁渠面前拿不上個。
他手下一票這樣的。
此前徐館主面都沒露,不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