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牛別站路上拉屎啊!撿起來,把牛屎撿起來!」
天舶樓前。
漢子褲腳裹滿黑泥,見馬車駛往,牽上老水牛快步趕過,哪知老牛半道上發神經,定住不動,分開後蹄,半撅屁股,屙上一泡牛糞。
河泊所的小吏人都看傻了,攥緊手上鞭子,越王要來,當街拉上一泡牛糞?
梁渠聞聲回頭。
「快快快,撿乾淨,撿乾淨!」
「是是是。」
上官當面,小吏不好揮鞭發作,連聲催促,捏着鼻子讓漢子清理乾淨完事。
梁渠收回目光,邁步向里,龍炳麟,龍娥英分列左右,落後半個身位。
「大人這邊請。」
管事於右前方領路。
甫進門。
無數目光投來。
無他。
身高七尺二,超過兩米四的龍炳麟存在感太強,鶴立雞群。
「空曠」的餘光里,陡然塞一個壓迫感十足的「小巨人」進來,任誰都忍不住聚焦。
聚焦後更不得了,目光完全移不開。
三個人,沒一個普通。
梁渠不必說,素有威名,炙手可熱。
昨日剛從越王手裏摘得玉牌,獨一無二,轟動全府。
思量身份。
聽聞河泊所同龍人有聯繫,更有入府衙當差者,想必「巨人」是傳說中的龍人?
右側龍女?
有客人咋舌:「龍女盡皆如此貌美?」
膚如軟玉,真是頂頂漂亮,像看見一塊浸在清水中溫養的翡翠。
相伴一側,寧靜端莊。
一樓到底男人居多。
梁渠,龍炳麟再優秀不凡,不及龍娥英半分矚目。
奈何龍女跟隨梁渠左右,擺明關係,縱使好奇,眾人亦不敢太明目張胆,招惹禍端,多借餘光蹭上幾眼,撓心之餘艷羨萬分。
領路管事側身。
「距離拍賣會開始仍有兩刻鐘,大人要在一樓逛覽一番麼?」
「上二樓。」
一樓多為租賃場地,二樓方為天舶商會自營,品質相較於一樓有保證。
管事稍稍鞠躬,繼續引路。
梁渠看向左右:「喜歡什麼不必客氣,拿上便是,我會幫你們結賬。」
龍炳麟,龍娥英點頭道謝。
登至二樓。
喧囂的議價聲消失大半,商鋪與商鋪之間井然有序。
「這塊玉,多少錢?」
梁渠在一處玉鋪前停下腳步,從黑絨布上抓起一塊白玉石問價。
羊脂白玉籽料,沒經過加工,附有一層淺黃色石皮,體積對比越王給的玉牌稍大,品質有差,但不拿在手裏把玩對比,基本瞧不出來。
「梁大人喜歡這塊天山玉河白玉籽料?四千二百兩白銀。」玉販認出問價人身份。
「如此之貴?」
龍炳麟吃了一驚。
換做一條寶魚,一株寶植,幾千兩都能理解。
可這僅是一塊白玉,不能吃,不能用,憑什麼?
「黃金有價玉無價,天山玉河裏的玉料,唯有每年夏秋季融化的雪水匯成滾滾洪流,將深山峻岭中的玉石沖入河中方能打撈。
等秋末洪水退去,河水變得清澈,正是下河采玉的最好季節,卻端是冰冷刺骨,不知得凍壞多少條采玉人的腿,方能挖出一塊這般品質的羊脂玉,不算貴了。
大人找個好些的玉工,雕個喜歡的模樣,時時佩戴,常常歡喜,此等舒心,是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玉販畢恭畢敬,「孫管事是珠寶行家,不妨道上兩句?」
引路管事抬手作揖:「王師傅同我天舶商會簽有五年合約,的確是公道價。」
梁渠摩挲玉石,沒有懷疑天舶商會信譽。
「包上!」
玉販轉身去拿木盒。
梁渠抬手攔住。
「你是玉工?」
玉販點頭:「大人是要做工?私以為,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