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晚吧?」
梁渠跨過門檻,攜龍女匆匆趕到。
儘管渾身氣息於《萬勝抱元》幫助下收斂得不錯,細微的起伏波動仍逃不過狩虎大武師的感知。
突破了?
人橋?
楊東雄撫摸鬍鬚,瞳孔稍稍放大。
越王欽點過的武聖種子,凝脈搭橋本不該驚訝,然親眼見證,到底不同。
太快。
梁渠為小弟子不假,卻非關門弟子,
自小九之後,武館裏並非沒有其他品性天賦兼俱的好學徒,甚至不少。
因為平陽鎮躍升到如今的平陽府,人口不斷增加,武館弟子翻倍不止。
然楊東雄一個沒收。
珠玉當前,每每有收徒之心,最後總會變得寥寥。
罷。
九為極數,天意如此,就當是關門弟子。
顧不得旁人複雜目光,梁渠上前行禮。
「師父!赫連大師,張先生。」
廳堂東南角,許氏拉住宗麗嬋的手,面帶笑意,朝龍女揮揮。
男人的事歸男人,女人的事歸女人。
六女相聚。
許氏左拉龍娥英,右拉宗麗嬋。
南娣、龍璃、龍瑤落後半步,齊齊走向演武場花窗後頭,隔欄觀望。
馬少白目視窈窕背影,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裴雲坤按住馬少白鎖骨,用力捏動。
「嘶,痛痛痛,坤哥你幹什麼?」馬少白痛得癱下半個肩膀。
裴雲坤冷笑:「盯着人家女眷看,未免太過失禮,真想要,過龍河口有的是畫舫。」
「花點,花不了多少。」解雁笑呵呵,「沒錢就把你的金牌抵當在那,我想是綽綽有餘的。」
其餘人竊笑。
馬少白臉色漲紅:「我沒那個意思!」
「瓜田李下!」
「行行行,看比斗,看比斗!」
馬少白不作辯解,抱住小奶狗,隨眾人走出廳堂,來到演武場外圍。
落日桐陰轉,微風梔子香。
濃郁的花香氣似能飄出兩里地。
陸剛,徐子帥努力夯過的演武場平整光滑,滲入固化水的地面硬如金剛,於夕陽下泛有一層橙紅流光,卷着戰場的鐵血黃沙氣味。
「戚洪源琉璃骨,夜晚修行,如有神助,故平日作息同正常人完全相反,晝伏夜出。
我知曉你龍筋虎骨,力大無窮,卻多勝在恢復,雖沒比較過,不過我得告訴你。
我關某人出生時,產婆嚇一大跳,失手摔我於地,但我愣是自己爬了起來!」
關從簡脫去上衣,甩飛至蘭錡左側。
場外譁然。
裸露出來的軀幹異常堅實,一絲絲肌肉像是鐵繩一般緊緊地擰結。
沐浴斜陽,仿佛失了人皮,滲透血水,端是恐怖。
四象虬筋骨!
力大無窮!
沒有廢話,梁渠並排卸衣。
價值數萬兩的龍靈綃輕飄飄落向蘭錡右側。
全身肌肉線條流水般舒暢寫意,仿佛海潮沖刷出來的屹立礁石。
狼煙人橋的氣勢不加遮掩的爆發!
拍賣會回去,一整個下午,依靠氣血調和丹,吞下諸多蓮子,成功搭橋!
關從簡,亦為狼煙人橋。
二人境界上幾乎沒有差距!
夕陽血光愈發沉鬱,殺氣混雜於梔子花香。
雙方肌肉全部絞緊,骨骼發出咔嚓嚓的暴響,活似兩頭伏擊獵物的猛虎!
「來!」
梁渠彈舌吐字。
轟!
話音與轟鳴同時響徹。
陸剛,徐子帥辛辛苦苦夯實的演武場剎那龜裂,驟起的狂風吹得花園草木翻飛。
梁渠,關從簡化作兩道血色龍捲,糾纏碰撞。
血脈僨張,力量如脫閘的狂龍,肆虐的罡氣將空氣中飄飛的落葉絞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