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針。
整個花園無數銀針襲來,扎到後背,入肉三分。
刺撓。
很他媽刺撓。
頭一回發現捨不得關的《眼識法》有副作用。
赤裸裸的嫉妒!
梁渠挺直脊背,靠後刮蹭。
龍娥英手肘碰一下挑戒指的龍瑤,龍瑤反應過來,伸手要幫。
「別!」
梁渠抬手制止,他大致能猜到刺撓的根因,壽宴小秀尚且如此,龍女幫忙不得急眼掀桌?
火上澆油要不得,得饒人處且饒人。
壞了壽宴,不美。
「哈哈哈。」
徐子帥樂出聲。
楊許、俞墩等人面露詫異,旋即發現梁渠窘迫,稍加思索,明白過來,嘴角上揚。
唯獨龍女不明所以。
「師姐,跟你換個座。」
卓紹琴捧捧手裏的五六戒指,意圖不言而喻。
「儘管挑!」
「師弟大氣!」
卓紹琴眯眼笑,越過龍璃、龍娥英,坐到龍瑤左邊,抱着她一塊挑戒指。
龍娥英明悟幾分,審視花園,微微蹙眉。
「呼。」
梁渠換到龍璃的右手邊,身心舒暢。
花園位於壽堂正後方。
眾人落座之處在壽堂和花園的中間地帶,兩頭全能看,視線非常好。
怎奈梁渠原先位置背對花園眾生,獨自承受所有。
眼下繞桌轉個小半圈,一半能見壽堂,另一半能看花園,肆無忌憚的視線頓消大半。
無他。
生怕目光對上。
大狩會上的兇悍歷歷在目。
左擁右抱的狗賊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是自己打不過這凶人。
悲~
壽堂內。
龜甲反射燭火亮光,亮的耀眼。
沉寂半晌的唱名重續,然零星兩個後,再度沉默,過有兩刻鐘,唱名方連續不斷。
「總管倒是周到」
向長松問:「大師兄何出此言?」
楊許稍抬下巴。
「師弟送完龜甲片,大抵是擔心會無人敢唱,我瞧總管把原先該排後面的人,全調到了面前來,州同、州判等人往後順延,隔開一段時間,等龜甲影響漸消。」
「中間我聽着唱了兩下,送的還挺貴重的。」
「壽禮有講究,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關係,送什麼樣的壽禮,倘若不符合自己身份,要麼是愣頭青、冤大頭,要麼有求於人。」
向長松若有所思:「那對兩邊全不錯,順延往後的避開影響和尷尬,順延往前的唱名時候前後無人,反倒顯眼,各取所需。」
「厲害啊。」
閒談幾句。
唱名不歇。
徐子帥無所事事,教丫鬟送來紙張,掏出剛得的印章,按壓紅泥蓋着玩。
甭說。
在場師兄弟沒一個懂書法,就是瞧得出來章好看,且越看越有韻味,越看越順眼,愛不釋手。
餘下師兄姐弟各掏刻章,紛紛往紙上蓋印姓名。
梁渠把玩一陣,讓給感興趣的龍瑤、龍璃。
「白文如晴霞散綺,玉樹臨風;朱文如荷花映水,文鴛戲波,許老先生名不虛傳。」曹讓感慨。
向長松抬頭:「這是說許老太爺的?」
「嗯,昨夜我知曉許老太爺是篆刻大家,特意去許家藏書樓查了查,跟看門的老人閒聊一陣,得知這話是太祖拿來誇讚許老太爺的,許老太爺歸鄉之際,太祖親手寫出來裱了副字,就掛在許家藏書樓里。」
嘶~
人靠衣裝馬靠鞍。
什麼玩意都要個參照物,參照人。
本來對許容光篆刻大家的身份本來沒有深刻認知,聽得是皇帝誇讚,大家只覺水平高到天上去,肯定是天下一流的書法大師。
胡奇問:「曹師兄,什麼是白文,什麼是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