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楊許愣住,「誰,我爹?」
「屬下親眼所見!」親衛阿武信誓旦旦,「您無姊妹,偏大人父親卻與那貌美女子行為舉止親昵,挽臂搭肩,關係絕非尋常!」
房間內陷入沉默。
三兩親衛暗暗發笑。
阿武莫名其妙。
少頃。
楊許雙指叩桌。
「阿武,問你,我去黃州做什麼?」
阿武思索道:「給大人外祖父祝壽,會見親友,一敘相思之情?」
「我爹呢?」
「給老岳丈祝壽?」
「你的意思是,我不在家的五年裏,我爹不止納了小婦,更要帶着小婦,千里迢迢趕去黃州,給自己的老岳丈祝壽?」
阿武反應過來,尷尬低頭:「好像是說不過去。」
楊許起身,拍拍親衛肩膀。
「阿武,你和別人不一樣,千萬別把光陰浪費在讀書上,好好練武。」
「大人放心!」
「走,同我下樓迎人!」
「是!」
「老爺,夫人叫我阿兆就成,先前鼓樓上和我一道的叫阿武,先行一步去稟報大人,馬上就來。」
阿兆恭敬抱拳。
楊東雄問:「你們來有多少人?」
「算上大人七人,親衛六名,俱為狼煙地橋、天橋的高手,修行有六甲神陣、落飛鷹陣,轉圜無隙,桴鼓相應。
即使對上狩虎初境的大武師,亦可相衡片刻,老爺若有事,儘管吩咐我等。」
「大師兄威風啊。」
徐子帥念念叨叨。
梁渠默算房間。
下人和白案師傅徒弟兩兩擠一個,正好把青木大船單間塞滿。
人丁興旺啊。
「是大師兄!」
俞墩突然出聲。
梁渠抬頭。
鼓樓下,洶湧攢動的人潮悄然分開。
為首的高大青年五官和楊東雄神似,龍行虎步,黑衣武士左右相隨,兩相靠近,有風撲面而來。
「父親!母親!師弟!」
青年張開雙臂,同俞墩,陸剛熱烈相擁,再望楊東雄、許氏,張了張口,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胸膛接連起伏三次,青年深吸慢吐,整理衣襟,後退三步,恭敬執禮。
「遊子未能歸,感慨心如搗,孩兒日思夜想啊!」
酒樓。
楊許腰背筆直,面色微紅,談性高漲。
整張桌十好幾人,靜靜地聽。
「心想我爹納妾這麼大的事,怎麼五年書信里未曾提及半分,還要帶去黃州見外祖父,親眼一看,果真誤會。
去年書信,單知道我娘有變化,卻不曾想變化如此之大,一見面,能讓阿武以為我爹討了個二十多的小婦!」
許氏捂嘴,眉眼彎彎。
阿武面色漲紅,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從流金海到江淮澤的迥異,從河源府到帝都的沿途風光,從冬天的大雪鑿冰捕魚,到開春的小戰,夏初的賽馬,好一派北境風光。
楊許絮絮叨叨,一口氣說了許多。
中間徐子帥,曹讓偶爾插話,詢問更多細節。
梁渠聽得有趣,端起飄着果粒的酪漿,小抿一口,淡淡的甜味混着冰涼瀰漫開來。
足有一二刻鐘。
楊許止住話頭,望向長桌下方:「這三位便是胡師弟、向師弟和梁師弟了吧,久未歸家,你我四人連面都未曾見過,疏於關切,做大師兄的實在汗顏。」
三人忙道沒有。
寒暄一二,道幾句舊日尋常。
楊許關切起師弟本領。
「尚不知三位師弟武道進展如何?」
「奔馬初境。」
「奔馬初境。」
「狼煙地橋。」
「咳咳。」
梁渠甫開口,胡奇,向長松就止不住咳嗽,跟着阿武一塊低頭,尋找磚石縫隙。
楊許大笑。
第五百五十五章 撿的,全是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