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潯眼眸顫動得厲害,甚至帶着一絲駭然。
當初自己可是歷經過界域大戰,那穢壽的界靈祖地可是連破界舟與他們都毫無辦法,自始至終都是衝破的地面。
哪怕到了最後一刻都沒有看清界靈祖地的面貌,去到蒙木大海域後也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境界太低,且不過短短百年,界域就被雷霆手段摧毀!
而自己祭道之後鎮壓萬千小界域本源,那感應的瞬間,其他小界域的戰場也根本不存在什麼界靈祖地...
他們這座小界域,陳潯在很久以前就已知曉,穢壽數量與境界很是誇張,非修士所能破,也無人能夠開天。
「有髒東西啊。」
陳潯目光凝重,一本泛着灰色的古籍緩緩出現在手中,低喃道,「姬師兄,恐怕你才是真正的人皇一脈吧...」
他眼眸不由黯淡了幾分,到了現在這個時代,就連人皇血脈都已毫無特殊之處,泯然眾人,也或許,人族本就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人皇后人亦是。
陳潯捧着古籍入神了良久,輕輕擦拭着上面的點點塵埃,沒有放過任何一點角落。
他擦着擦着,嘴角卻露出了一抹平和的微笑,眼中也再無痛苦、失落、悵然若失等等一切低沉的情緒,已經看開了。
「姬師兄,若能復甦界域山河,倒是要好好為你重新修葺一遍墓碑,這本古籍我會一直帶在身上。」
陳潯神色很是溫和,像是有一縷光一直照耀在他臉上,「從他們的行徑上來看,似乎也默認了此事,到了大世如此多年,遇見了無數生靈,但也唯有墨兄能與師兄媲美。」
「這些年我與老牛倒是過得挺好,師兄在天之靈想必也已看見,在仙道上已經走得很遠很遠,不必擔憂我們。」
陳潯的笑容變得暢快了許多,「復生之事只是一個念想,師兄放心,師弟早已不再着相,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往前慢慢走。」
「如今我五蘊宗弟子倒是團結友愛,再未發生出現在你等身上之事,他們也歷經了太多太多,更能明白如今的不易。」
「界域之難,雖有遺憾,但師弟如今已當成是一種磨礪與宗門傳承,心念通達,你們在天之靈好好的,我與老牛也會好好的。」
「呵呵,在師兄面前還是難以保持仙人風範,說不出什麼高深的話,學識還是太低。」
陳潯笑容清澈乾淨,氣質也變得相當純樸,「如今會在五蘊宗好好度過一段安靜歲月,種種瓜子,養養靈田靈藥,看看弟子們鬥法...」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大殿內突然湧起了一陣輕柔的清風吹動着古籍,每一頁都仿佛在低聲細語,陳潯的心湖也隨着輕輕蕩漾。
他微微一頓,眼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帶着淡淡的笑意,輕聲道:「好。」
自大黑牛進來後,大殿的門早已敞開,此時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從天際傾瀉而下,穿透雲層,打破了天怒的陰霾。
外界天邊的雲朵如同被渲染的畫卷,層次分明的顏色交織在一起,天際的清風吹拂過每一個角落,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大殿內陳潯笑容漸深,一隻手輕輕按壓在被清風吹動的古籍書頁上。
他目光緩緩看向大殿外,側耳還傾聽着角落處大黑牛喋喋不休的哞哞聲,卻是他許久未感受過的寧靜與自由。
看來當初無疆古人族早已注意到了自己,甚至比九天仙盟的葉輕幽還早,這本古籍他們更可能早已知曉在自己手中。
雷霆手段破滅人皇祖域,倒像是姬家與始融仙的聯合手段,讓無疆最強萬族都看不出有何詭異的地方,順理成章,合情合理。
走到天河之戰那一步,自己也自始至終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只是他們對自己的補償,或許只是一個沒有任何生氣的界域山河。
人族的背後恐怕還有驚世底牌,大到足以放棄自己,放棄這一個時代的人族天驕。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陳潯猜不到,也不關心,該還的自己也還了,不管是肉身,還是仙道本源...
自己與人族的關係已了,更不入混沌仙靈榜,無法影響人族族運,自然,人族族運也無法影響他,大義,他從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