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子與兩位天璣堂弟子已趕到蒼北城,今日天機門一行將啟程返回天柱山。
清晨時分。
於野伸手打開房門。
晦暗朦朧的天光下,可見庭院裏落了一層寒霜。許是時辰尚早,四下里沒有一個人影。
不!
幾丈之外的門廊下坐着一人,應該隱匿了氣機,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而他恰好回頭觀望,遂又佯作無事般的笑了笑,道:「於師弟!」
文桂?
於野慢慢走了過去,狐疑道:「文師兄,你不會在門外守了一宿吧?」
「呵呵,昨晚忽覺房內憋悶,便到院子裏透透風。不想靜坐了片刻,已然天亮了。」
文桂的話語古怪,欲蓋彌彰。
於野皺了皺眉頭,轉而打量着庭院的景色。見客棧的院門已經打開,他踱着步子往外走去。
而他沒走兩步,猛然轉身。
文桂竟隨後跟來,尷尬道:「於師弟,你這是去往何處啊?」
「我去往何處,與你無關吧?」
「長老交代,今日返回天柱山,弟子不得擅自外出,我勸於師弟莫要惹禍上身!」
「哦」
於野不再多說,轉身返回。
與此同時,幾道強大的神識橫掃而來。
於野回到客房,「啪」的撩起衣擺坐在榻上,猶自臉色陰沉,恨恨吐了一口悶氣。
昨日歸元子趕到客棧,與他敘談片刻,獲悉紅衣已追趕賴冕而去,這才放下心來。而老道雖然躲過一劫,他卻憂心忡忡。果不其然,文桂在門外守了一宿,分明得到三位長老的授意,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倘若他暗中離去,勢必落入陷阱,到時候百口莫辯,後果難以想像。
「砰、砰——」
有人敲打門扇。
詹坤走了進來,傳音道:「於兄弟,聽說你要逃出客棧、捨棄詹某而去?」
於野聳聳肩頭,不置可否。
「你該知會一聲,至少你我結伴同行!」
詹坤抱怨道,回頭看向門外,繼續傳音:「你有所不知,非但三位長老,便是各位同門也在關注你的動向。魔修之人,賴氏兄弟,紅衣前輩,還有一位赤離,等等,皆令人匪夷所思。若非彼此知根知底,我也不會放過你。你卻想一走了之,難啊!」
「詹兄!」
於野搖了搖頭,無奈道:「我若離去,定會如實相告,卻如兄長所說,此時我豈敢輕舉妄動!」
「嗯,但有不測,為兄與你聯手應對!」
詹坤叮囑一聲,轉身走出客房。
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他也不敢與於野過於親近。
而門外又多了一位老者,竟是歸元子,伸頭看向房內,幸災樂禍般的傳音笑道:「呵呵,昨日匆忙,未及多問,誰想你小子惹出了麻煩。而你怎會是魔修之人呢,你的劍氣不倫不類,與真正的魔修相去甚遠,你又何必為此耿耿於懷。」
又聽平陽子的話語聲響起——
「時辰到了!」
於野再次起身走出客房。
院內依然晨光朦朧,天機門的長老與弟子們已悉數到齊。而隨着他現身,一道道眼光齊刷刷看來。
於野視若未見。
他是無事小心,處處謹慎。而一旦大事臨頭,他反而有種豁出去的坦然。
平陽子查點人數,與鄂安、應齡點了點頭。
一行十五人走出客棧,奔向城南的一個院落。院中建有兩座傳送陣,乃是南來北往的捷徑所在。
陣法一次傳送五人,由鄂安帶着他門下
的弟子先行一步。眾目睽睽之下,於野默默踏入陣法,霎時光芒閃爍、風聲呼嘯
一座城,接着一座城的傳送,僅用了兩個時辰,已橫穿玄土郡。自始至終,鄂安與他的四位弟子寸步不離,再加上文桂總在一旁盯着,於野便是轉身的工夫都沒有。午後時分,當陣法光芒又一次散去,於野與幾位同門已來到了天柱山的腳下。
走出陣法所在的院子,於野徑自踏劍而起。鄂安倒是沒有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