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水谷。
一條大河穿過山谷而過,灃水谷,因而得名。
河水北岸的山坡上,有片莊院。許是籠罩陣法的緣故,偌大的莊院顯得肅穆、冷清。而莊院的門前,站在一位老者與一位中年男子,像是在恭候着貴客的到來,卻神色惴惴而心緒不寧的樣子。
又過去一個時辰。
午後的日光,依然溫暖、燦爛。
老者看了一眼天色,自言自語道:「已走了三日,也該回來了」
中年男子欠了欠身子,道:「龍肆行事穩重,極少出現意外,如今卻遲遲未歸,莫非沒有邀請到那位高人?」
「若是如此,我龍家也無能為力。」
「叔父所言甚是!」
叔侄倆說了幾句話,臉色似乎晴朗了許多。
而便在此時,一道踏劍的人影從遠處飛來,是個五十多歲的修士,剛剛越過大河,便匆匆落下劍光,「撲通」摔倒在山坡之上,並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尚在等候的老者微微一怔,中年男子急着過去查看,被他伸手攔住,沉聲喝道:「龍肆,究竟出了何事?」
來的正是龍肆,龍家的金丹弟子。只見他掙紮起身,氣急敗壞道:「我邀請於野,奉上五萬靈石,他已答應前來龍家作客,而剛剛離開青陽城,又出口反悔,我尚未勸說,被他痛打一頓。」
「豈有此理,他人在何處?」
「據說是前往江夏」
「哼!」
老者,便是龍家的家主,龍霆,怒道:「無恥小兒,狂妄透頂!」
「呵呵!」
隨着笑聲響起,河邊突然冒出一道道人影。
為首之人,是位老者,衣着樸素,神態隨和。另外六人,均為元嬰修士,無不面帶殺氣,而又大失所望的樣子。
龍霆急忙舉手道:「前輩,事已至此,我龍家也是有心無力」
「無妨!」
老者擺了擺手,寬宏大度道:「今日非龍家之過。鄂安,你我即刻前往江夏,不」他忽又搖了搖頭,改口道:「前往安平郡!」
鄂安,天機門的元嬰長老,肉身痊癒,傷勢也恢復如初,拱了拱手,帶着幾位同伴揚長而去。
「於野已前往江夏,前輩這是」
龍霆不解道。
「虛而實之,實而虛之。老夫的那位逆徒,狡猾得很!」
老者,或天絕子,拂袖一甩,身影慢慢消失。
龍霆不敢怠慢,舉手相送。
片刻之後,河岸再無一人,只有龍肆慢慢奔着莊院走來,好像失魂落魄而步履蹣跚。
「唉!」
龍霆默默嘆息一聲。
天絕子的離去,沒有帶來半點輕鬆,反而讓他的心頭更加沉重。
便於此時,陣法籠罩的莊院中走出一人,同樣是老者的模樣,臉上帶着笑容,出聲道:「一場大戰,消弭於無形,龍家,也因此擺脫一劫。龍家主應當慶幸才是,緣何悶悶不樂呢?」
「應長老,你」
龍霆有心發作,強忍怒火。
天絕子雖然帶人離去,卻留下一人,應齡。對方乃是元嬰長老,修為在他之上,同樣得罪不起。
「呵呵,於野狡詐成性,或將捲土重來。門主吩咐我留下來,也是一片苦心啊!」
「哼,你應長老受累了!」
龍霆拱了拱手,心頭又添幾分怨氣。
雖然惱怒天機門的恃強凌弱,卻也憎恨於野的四處招搖。如今整個燕州都在關注他的動向,每當他抵達一地,收取多少靈石,入住那家客棧,均被各方津津樂道。當他出現在青陽城中,天絕子也帶人來到了灃水,命他邀請於野前來作客,並在龍家佈設了陣法陷阱。
不管能否擒殺於野,龍家必受牽連。而天絕子到來之後,便封了莊院,他不敢拒絕,只能聽天由命。誰想於野拿了靈石,竟然掉頭跑了。雖說龍家躲過一場血光之災,卻仍在天機門的掌控之下。
「呵呵,龍家主不必見外!」
應齡與龍霆微微一笑,緩緩站定,又衝着走近的龍肆上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