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街口多了一人。
是個老者,玄色長袍,鬚髮灰白,神態威嚴。
隨着老者的現身,街上的眾人紛紛後退躲避,找於野麻煩的三位男子則是舉手行禮,尊稱他為城主。
這是一位化神後期的修士,柏溪城的城主?
「城主,此人隱匿修為,欲行不軌,並且口出狂言,請您老人家發落!」
「師叔,上官水稟報,有人尋隙滋事,我二人前來查看。」
「此人着實可疑!」
又是城主,又是師叔,依着仙域的規矩,老者與秋家的秋乾相仿,應該是上官家的家主,併兼任柏溪城的城主。而他卻是一位化神修士,也使得他的族人與弟子更加猖狂了幾分。
飲酒而已,怎麼就得罪人了呢?
一件屁事,竟惹來怎麼大的動靜。
於野看向手中的酒罈子,舉起來又灌了一口。
「老夫上官儀!」
便聽老者自報家門,然後闊步走來,沉聲又道:「你究竟是誰,為何隱瞞修為?」
「呼——」
於野吐着酒氣,道:「你看不出於某的修為,豈敢自稱老夫?」
他抬腳走到街道上,撣了撣衣擺,手裏拎着酒罈子,頗有幾分不羈的灑脫。
而上官儀聽出他話語有異,禁不住腳下一頓,忽又眼光一閃,盯着他的酒罈子,詫異道:「涪江城秋家的神不歸?」
上官水與兩位中年男子也來到街道上,並堵住了於野的退路,他趁機分說道:「弟子途經此地,見他一個小輩
竟在品嘗上好美酒,便欲查看一二,誰想他隱瞞修為,蠻橫無禮」
上官水擺了擺手,打斷道:「這位道友所飲之酒,來自何方?」
秋家的釀酒之術,不會如此有名吧,十餘萬里之外的柏溪城,竟然也知道神不歸的大名。
「此酒乃涪江城秋乾所贈!」
街道上聚集的人愈來愈多,於野懶得多事,索性如實相告,結果卻難以如願,便聽上官儀冷笑了一聲——
「呵呵,涪江城的秋乾雖然修為尋常,而他的釀酒之術卻獨步仙域,他所釀造的神不歸千金難求,老夫曾經親自登門拜訪,也不過求得三五壇而已。你竟然得到他的饋贈,莫非你是靈山的煉虛高人」
「當然不是!」
「呵呵,你既然不是煉虛高人,又豈敢在此信口雌黃?」
於野舉起殘酒一飲而盡,「啪」地將空酒罈子摔得粉碎。
以後飲酒不僅要躲着奎炎與邛山,還要躲着仙域修士,否則沒完沒了,或許招來麻煩也未可知。
上官儀以為他要動手,頓時面露殺氣。上官水與他的兩位師叔也是劍光在手,擺出圍攻的陣勢。
於野卻視而不見,抬腳往前走去,抬手一指,道:「放眼仙域,也沒有幾人敢在於某面前自稱老夫,你卻屢教不改!」
上官儀正要發作,忽然愣在原地。
於野徑自走到近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改為傳音道:「本尊能夠踏平昆宿山,便能毀你的柏溪城,再
敢囉嗦半步,我一巴掌扇死你!」
他繼續往前走去,揚聲道:「上官城主,你的府邸何在,本人登門拜訪,帶路——」
上官儀僵立片刻,身子漸漸恢復自如,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兀自愣愣怔怔而面如土色。
上官水與他的兩位師叔不明究竟,只當是家主受辱,便要催動劍光,忽聽一聲叱呵——
「不得無禮!」
上官儀拂袖一甩,竟然匆匆追了過去,舉手示意道:「前輩——
」
不僅上官水與兩位元嬰修士面面相覷,圍觀的眾人也是帶着一頭霧水四散而去。
城東的大院子,便是城主府。
廳堂之上。
於野背着雙手,左右張望。
廳堂四周設有木架,擺放着神龕排位,以及各種玉器玩物,其中有一個酒罈子,正是秋家的美酒神不歸。當間的地上鋪着草蓆,擺放着幾張木幾。兩側的門廊通往後院,卻已摒退了族